第121章 第 121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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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宝鸾十五岁这年,姜暄开始着手她的亲事,为她挑选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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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徐太后所想,姜宝鸾根本不必嫁得太远,嫁在京城才适合,宫里才好时时看顾着她,不至于天高皇帝远,被人欺负了都无处伸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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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徐太后找姜暄去说了几次,姜暄却并没有直接应下,几次都是顾左右而言他,明显是另有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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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徐太后为着女儿的亲事伤心郁结难耐,但最终也没有其他法子,若如今皇位上的是她的亲生儿子,倒还可以再有转圜余地,可惜姜暄不是,只能对着姜宝鸾黯然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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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宝鸾却道:“母后,我能不能去找皇兄说一说,我想嫁给殊明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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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了女儿的话,徐太后悲伤的神情在脸上僵住,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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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姜宝鸾八九岁上,她就已经强行使他们两个断了联系,从此不让他们再书信往来,后头倒连着几年是姜暄在年节时令容家回来过年,并赐宫宴,两个人也只那么遥遥见上几面而已,次数掰着手指都能数得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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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成,”徐太后摇头,“你皇兄是不会答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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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女儿一向聪慧,已然长到了十五岁,不可能不明白姜暄心里是如何作想的,徐太后也懒得再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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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宝鸾道:“我觉得我生来就是要嫁给殊明哥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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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徐太后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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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这是在她的寝宫里,姜宝鸾出言如此露骨,倒也没什么人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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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太后缓了口气才道:“你和谁学得这么说话?你宫里的那些嬷嬷是怎么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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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太后又不由想起了姜宝鸾嫡亲的姑母姜怜,如今早没了夫君好生快活,放荡不羁,虽名声不雅但也没人敢说什么,她倒怕女儿是像了姜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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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徐太后变了脸色,姜宝鸾也不说话了,为了她宫里的那些无辜宫人们着想,她还是得在徐太后面前装作一副乖乖听话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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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太后以为女儿知道错了,谁知当天夜里,姜宝鸾出去之后直接去找了姜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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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宝鸾其实何尝不知道姜暄的用意,若说小时候是真的懵懂,但如今也明白过来了,那些信哪是容殊明没写,原是写多少封都收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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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姜暄的心意是一回事,她自己觉得总得去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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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分隔了这么多年,那会儿又还小,哪里懂得什么情爱,只是心里仿佛总是记挂着一件事,她要去争取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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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段日子,她也见了不少徐太后安排过来的王孙公子们,但没一个令她满意的,再与容殊明一比,高下立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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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暄听了她的话,自然是不允的,不过仍旧对这个妹妹和颜悦色:“边地遥远又苦寒,皇妹怕是受不了那个苦,况且那都是小时约定了,何必放在心上?说不定容家早以为容殊明相看好了亲事,咱们横插一脚,倒显得公主没人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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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宝鸾毫不示弱,问他:“既然那里太远,那么皇兄会把我嫁在京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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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暄竟被她问得答不上话来,暗自懊恼姜宝鸾实在长得太伶俐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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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思忖片刻后才道:“朕已经看过了太后为你选的那几个,不说你满不满意,就连朕也不满意。”面前的毕竟是天子,又与姜宝鸾是异母兄妹,她也不敢再造次,知道见好就收,只问:“那皇兄看中了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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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阳谢氏你可还记得?”姜暄很快说道,“楚国公谢珩一表人才,又素有端方持正的名声,不失为皇妹驸马的不二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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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宝鸾一开始没想起来是谁,她这阵子实在听了太多名字,见了太多的人了,但这个名字实在又有些耳熟,她仔细想了想,镶着明珠的锦缎绣鞋中的脚趾忽地一抠,脸热起来,慢慢变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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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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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永远不会忘记九岁那年,她穿了一身五颜六色的衣裳被他看见,然后被他嘲笑,这是她毕生的奇耻大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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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姜宝鸾“扑通”一声在姜暄面前跪下,郑重道:“皇兄,我绝不嫁给谢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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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反应比方才姜暄不允她和容殊明在一起都要来得强烈,连姜暄见了都不由怀疑她和谢珩是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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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暄连忙让她起来,但姜宝鸾怎么都不肯起身,他便疑惑道:“朕记得他小时候一直是留在京城的,后来老楚国公死了才回去,并没有听说你和他有过节,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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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宝鸾的眼泪一滴一滴往下掉,九岁那年的场景在她脑子里怎么也抹不出去,抽噎着说道:“我就是不喜欢他,反正就是不能嫁给他,如果要嫁给他我宁可出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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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暄脸色一沉,语气变得有些严厉,沉声道:“宝鸾,你已经长大了,不能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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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道昇之死虽是李夫人下的手,但毕竟楚国公府失去了许多,如今楚国公府在谢珩的掌控下也很是安稳,此时正改是对楚国公府施以恩惠的时候,姜宝鸾是太后嫡出的公主,身份自是比其他公主尊贵许多,只有她才是最合适的人选,不会显得轻慢了谢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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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姜暄早就决定下来,但暂时还没公之于众,今日既然姜宝鸾问了,他也就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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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等姜宝鸾再说话,便让她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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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宫人们便急匆匆来报,说公主跪在了大殿外,姜暄并无半分动容,而是命令宫人们将姜宝鸾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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