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第 101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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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道昇闻言竟忽然大笑起来,手指点着谢珩道:“看看,这就是你的心里话,你这是在怪朕没有给你储君之位,没有把江山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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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珩脸上没有一丝波澜,若换旁人必定已经恐惧至极,他却仍是淡淡:“陛下若是真的觉得荣王比儿臣好,倒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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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哐当”一声,一只甜白瓷牡丹花杯在谢珩腿边碎开,是谢道昇砸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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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终于肯说真话了,谢珩,你是朕的儿子,可这二十几年来朕从来没看清过你的内心,你也终于有这一天,你是一直都对朕不满吧?怪朕不疼爱你,怪朕更喜欢琮儿,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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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珩这回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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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只是觉得荒谬,原来谢道昇竟对他猜忌到了这种地步,完全是荒唐又没有道理的,亦无迹可寻,荒谬到他找不到谢道昇到底是为何对他如此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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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没有再继续想下去,他已经改变不了谢道昇对他的看法,如此不过是作茧自缚,自寻烦恼,于任何事都无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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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息怒。”他最后只是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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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道昇道:“朕再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去把姜宝鸾杀了,朕就饶了你这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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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珩肯答应下来,就代表他还是听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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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饶了这一回,还有下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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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珩启唇:“恕儿臣难以从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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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谢道昇这次很是干脆,“你回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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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珩跪下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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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他一同前往宣王府的还有一道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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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废宣王谢珩为庶人,将其禁于宣王府内,内外皆由人监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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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天明,宣王府内仆从尽数遣离,只有宫内一太监一女官在内院看守,还有外院负责日常饮食起住的也尽数是谢道昇指了来的,寥寥几人,这些人也不与内院的人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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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之间,宣王府败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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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谨成早上醒来,便没看见姜宝鸾睡在自己的身边,他蹬了几下脚,也没见乳母们听到动静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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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谨成不会穿衣,只能在床上哼哼唧唧几声,还是没有人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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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只好自己从床上起来,才掀开床帐,就看见姜宝鸾朝着他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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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来了?”姜宝鸾问他,一双眼睛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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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谨成暂时没说话,朝着母亲身上蹭了几下,贴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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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他就看见随之而来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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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宝鸾回头看了谢珩一眼,便对谢谨成说:“谨成,往后我们可与之前不一样了,丹琴姐姐他们走了,你的乳母她们也走了,只有爹娘陪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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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谨成一点没明白什么意思,但是乳母们从他出生时起就一直服侍他,他一想到乳母们走了到底有些难受,像是缺了什么东西似的,便在姜宝鸾怀里扭动起来,开始要吵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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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就被谢珩瞥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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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谨成难受地哭出来,但是没再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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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宝鸾抱着他轻轻拍了两下,整个人一时也愣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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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夜谢珩走了之后,她自然是无法入睡的,就这么干熬着一直到四更初,谢珩才终于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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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回来了她是松一口气,但接下来要面对的却更加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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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类似于夜半抄家的事,姜宝鸾也不是没经历过,但人面对磨难是不可能疲软的,否则人也就被毁得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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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着王府里的人都被一个个叫出来,一排一排地挤着,然后一边点人一边被带出去,近身伺候的想留下来,可宫里来的人却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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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珩书房里的文书,都尽数被拿走,有些直接就地烧了,甚至寻常书籍画册都不能幸免于难,一地的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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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王府的所有财物也被一箱箱清点出来,有些甚至连姜宝鸾都忘记放去了哪里,然后一一被封存起来,大半就地锁着,另剩下些不知被抬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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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姜宝鸾自己从宫里带出来的嫁妆也差点被缴获,姜宝鸾本想上去争辩,好歹留一点东西下来,但又怕火上浇油,便也不敢动了,倒是宫里出来的那位姓窦的姑姑开口说了几句话,这才幸免于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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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王府本就是谢氏在京的老旧府邸所改,如今一瞧,便更破败凄清了,连一草一木都没了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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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谢珩和姜宝鸾便被囚在了一处,所幸窦姑姑指了姜宝鸾素日住的院子,也免去更加颠沛,亦没有惊动到还在熟睡的谢谨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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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谨成在姜宝鸾怀里哭了一会儿,揉了几下眼睛,又塞着鼻子问姜宝鸾:“那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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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宝鸾摇摇头,只好与他实话实话:“娘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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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谨成嚎啕大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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