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第 94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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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姜宝鸾见了,便起身过去帮他洗,谢珩倒是一挡,说:“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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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宝鸾便递过干净帕子给他,素手微微蜷着,身子也不由向下一俯,却是启唇道:“别得意,我不过是看你长得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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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谢珩决意不留程秋在府上,姜宝鸾也不想就这么拖延着,当即就找了个信得过的嬷嬷去同她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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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嬷嬷很快就回来,并且告诉姜宝鸾,程秋没有说什么便点了头,又谢了恩,倒是个极省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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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宝鸾便另找了住处给她挪出去待嫁,曹宽二十好几了都没有娶妻,家中也是急得很,东西都是早就备齐了的,便挑了个半个月后的好日子成亲,但三媒六聘都是齐全的,只不过是快了些,也不见仓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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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里那头自然是不与姜宝鸾相干,一应都交给了谢珩,让他和李皇后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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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皇后一向都拿儿子没办法,他这样说了,便更不能强迫,也只好随他去了,还又另外添了嫁妆给程秋,程秋毕竟和她沾着亲,李皇后倒怕谢珩万事不是自己挂心的就不理会,若是这么随便把人往别处一塞,丢的倒是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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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一边让人准备给程秋的嫁妆,一边到底心里憋闷,又不知道冲着谁去发,便只好倚着软塌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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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娆修养了几日,毕竟罪魁祸首已经死了,她也没有什么大碍,正陪着李皇后,原也是知道这桩事的,看见李皇后唉声叹气,便有些愤愤道:“娘倒也依着哥哥胡来,从来长辈赏人,哪有推出去给别个的?就算是不喜欢,放在那里便是,又碍得了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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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皇后闻言又叹了口气,说:“你倒是缓缓性子,你哥哥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小便不同我亲近,即便我这个亲生母亲待他再好,他都像是隔着一层似的,他长了这二十多岁了,我也总没有明白到底为何会如此,那庙里的主持又是那般讲法,可见他有自己的机缘在,倒是我们耽误了他。罢了,我也不敢强逼着他的,反正已经都有了谨成,就随他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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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提还好,一提起来谢娆便想起那回她是跟着谢珩一起去的,当时那位主持看了她抽的签之后还说了些好话的,什么柳暗花明之类的,结果转头她回去就差点被顾茂年神不知鬼不觉地弄死,想起来就心有余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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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不得准的,娘怕什么?”谢娆道,“那些个秃驴满口胡说,我看他们都是合起伙来糊弄人的,哥哥怎么就不能娶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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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皇后自年轻时起便笃信佛法,一听谢娆这话便皱起了眉,轻斥道:“不要胡说,你的事且也准着,这不就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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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不是叶姐姐来救我,我这会儿还不知在哪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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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啊,你自小就和她认识,两个人也是极要好的,可是怎么她出落得温婉聪慧,你却……看来我真是前世不修,生的儿女都是这般模样,你要是有她一半的灵巧,我日后闭了眼也就安心了。”李皇后摇摇头,又说道,“说起来那会儿我刚嫁给你父亲,温氏就三番两次暗中挑衅,我生怕她在我之前生下长子,便日日都跪在佛前祈求,这才得了你哥哥,可能这才是他合该出家的因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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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娆撇了撇嘴,不耐烦道:“有什么因由,我看是姜氏吹枕头风才是,只恨不得天天把哥哥栓在她身边,一步都不让哥哥去别的地方,哥哥是着了她的道,让我说把她赶走才是正经,改明儿我就和父亲去说,她一个前朝公主留在哥哥身边本就不妥,找个地方给她出家去,和谨成也断了关系才好,谨成有一位好嫡母,怕更胜过她千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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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说越不像样了,你哥哥的事也是你能说的?”李皇后想斥责几句,可她素来更疼爱谢娆几分,又想起谢娆先前经历,便忍不下心了,只说道,“你哥哥也艰难,你可不准去你父亲面前胡言乱语什么,这是咱们自家的事,自家关起门来便罢,今时不同往日,内外你要分得清楚,否则只会害了你哥哥。还有,她再不好也是谨成的生母,我总说为着谨成也要给她体面,她是万万不会亏待了谨成去的,娆儿你还小,又没做过母亲,亲生的和不是亲生的总归是不一样的,嫡母便是再好,也不会有亲生母亲那般好,更不会很与庶子去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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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娆胡乱点点头,像是听进去了,李皇后也不疑有他,又劝说道:“你无事便出宫去找你叶姐姐说说话,她实在是蕙质兰心,你能学进去一点,我都要烧高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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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初若是叶姐姐做了我嫂嫂,定然就不会是这样一副局面,还不是怪她。”谢娆嘟哝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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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皇后终于生了气:“不许再提这事,再让我听见就掌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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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了。”谢娆应了,眼神往旁边一飘,“娘,我有些累了,先下去歇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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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回了寝宫,谢娆躺下,却暗暗盘算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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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秋和曹宽的婚事时间紧,而程家不在京城,除李皇后添的那份嫁妆之外,实则程秋的嫁妆也实在不多,姜宝鸾见了便也添上了一份,算作是宣王府给她的,在曹家那边更有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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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上街去置办倒也不难,只是东西要得急了就算不得上好,姜宝鸾见惯了好东西,自然是不很满意的,但也没其他法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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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想了想,便让丹琴去开了自己的库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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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宝鸾自己也有嫁妆,当初徐太后准备的自不必说,全数得到是不能够了,但那时徐太后自知不成,赶着送去昭阳宫的也有数十箱笼的珠宝绸缎,金饼银锭,再加上昭阳宫原本就在的一些贴身之物,零零总总也有不少,昭阳宫的东西除了略有一些被叛军搜刮去的不说,其余又尽数都搬到了宣王府来,原封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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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宝鸾便拿了一套头面首饰,一箱珠宝并两箱绸缎再加进去给程秋,这些都是世上难得的珍宝,添进去也不算难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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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库房再往里靠墙暗处又有约莫十个箱笼,比其他箱笼都略小些,迭在一处放着,连锁头都略比其他的小巧精致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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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琴拿了册子点东西,倒问了一句:“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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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宝鸾面不改色道:“是我素日爱看的一些书籍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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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她又让后面的婢子拿出一大串钥匙,自己一个个数过去,找到钥匙便让人搬了一个箱笼下来,亲自去开了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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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琴等上去帮姜宝鸾把箱盖揭开,只见里面码放着的果然是一本本书,里头还有成套的,因她们不大识字,也不知是什么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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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宝鸾背过身去翻找了几下,挑拣出几本,拿绸布包起来,说:“这也放去程秋的嫁妆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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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傍身的金银钱财之外,有些东西也是必不可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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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立刻有仆妇拿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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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琴正要把箱盖合上,却被姜宝鸾拦了,继续挑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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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又挑出来几本,然后开了另外一个箱笼,里面放着的依旧是码得整整齐齐的书,还更紧凑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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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宝鸾拿出一本翻了一页,颔首却马上又合了起来,接着又往里面拿了三两本,这才让人把两个箱笼的盖子都盖上,亲自上了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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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把这几本书往怀里一拢,就回了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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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了内室,姜宝鸾让人都出去了,便坐到床沿边,轻手轻脚地再把书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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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十个箱笼里收着的确实是书籍,但却不是什么正经的书,甚至连话本子都算不上,几乎全是活色生香的小人打架,间或有些极为露骨的淫/词艳曲以及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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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中有八箱是徐太后为姜宝鸾出嫁后准备的,另有两箱却是姜怜放在这里给姜宝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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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都是同一种东西,风格却大相径庭,八箱里的多为男驭女,姜怜的却几乎全是女驭男,还有男驭男和女驭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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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以姜怜的喜好来说,也不是不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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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宝鸾先还将这些箱笼尽数束之高阁了,今日倒是为着程秋的嫁妆才看见还有这些个东西,反正有这么多便挑几本送给程秋,想来她娘家也有备着的,其余的便自己挑几本出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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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等哄睡了谢谨成之后,姜宝鸾自己悄悄拿了烛台放过来,然后抽出压在枕边的书,从头开始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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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看几页,姜宝鸾就开始面红耳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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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用被褥捂住脸,只露出一对眼睛来,仍是忍不住继续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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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面看,一面又忍不住细想自己和谢珩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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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却前些日子那云山雾罩一般的一次,从前那些实在是时隔太久了,不过虽然隔得太长,还是能记起来愉悦似乎也是愉悦的,只是又有些害怕,害怕亦带来了痛苦,如此交织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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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没有书上所描述的繁复精巧,不知他们快活不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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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宝鸾一页一页地仔细研习琢磨着,一时连外面的动静都没听见,等身后床帐一动,烛火跟着一摇,她连忙把书塞到被子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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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珩是不常来的,她就没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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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谢珩已经看见了她匆匆忙忙做贼似的动作,便问:“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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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宝鸾一张脸飞红,支支吾吾道:“没有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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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珩一点都不相信,俯身就要掀她被子,姜宝鸾不可能让他如愿,拼了命的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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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谨成还在睡觉,你放开!”她小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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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珩看了一眼睡得和死猪一样的谢谨成,反而伸手去拍拍他脑袋,果不其然谢谨成一点反应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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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宝鸾知道自己扯不过他,只好咬了咬牙,从底下掏出那本书,直接甩到谢珩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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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就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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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珩笑了笑,拿过来翻看起来,才一翻开,面色就是一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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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原本以为姜宝鸾只是挑灯夜读话本子之类的书籍,再没有想到会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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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知道不该再翻下去,却忍不住又翻了几页之后才问:“你哪来这种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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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宝鸾眉头一拧,说:“我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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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给你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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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娘和我姑母给我的嫁妆。”她眨巴了一下眼睛,嘴角带着些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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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珩无话可说,手上的书如同烫手山芋一般,竟不知该不该还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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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偏生姜宝鸾赤着一双白生生的脚丫子挪过来一点,轻声问:“你是不是从没看过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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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谢珩回答是也不是,不是也不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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