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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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是疏狂意气，碎赤星，换青穹。</p>
cp：邪魅狂狷仙首师弟攻×清雅从容魔君师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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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苦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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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又计议几句，终决定赶早不赶晚，过两天便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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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刃自是去刑堂处理白华，楚言目送他的背影离去，也放心地前往主殿吩咐事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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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言先是把秋槿叫了出来，再召了护法影电与暗堂方景、药堂林昀前来议事。楚言瞒去了白华是奸细一事，只说水镜楼长老遇害和九云玉牌遗失，命他们多加提防，并传书召回常年在外巡查的三护法影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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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槿等惊怒于这般的惊天变故，也诧异于殿主突然亲自离殿，不过楚言态度不是一般的坚决，自然也没人敢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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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多时辰过去，诸事吩咐妥当了，差不多到了晌午时分。楚言想想没什么疏漏，瞅着身旁空落落的，没了那个沉稳的黑衣身影，心里没来由地有些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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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这是怎么了？”楚言喃喃自语一句，自己也忍俊不禁。片刻不见墨刃，他竟然就不安起来。患得患失成这个样子，实在不像个威严的殿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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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言摇了摇头，脑中嘲笑着自己，身体却十分诚实地——抬脚往刑堂的方向走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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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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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殿的刑堂深处还是一如既往地压抑，黑漆漆的甬道阴冷而潮湿，嵌在通道两侧的火把安静地跳动着，照亮了凝着片片暗红色的石板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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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一扇扇铁门后，囚犯们断断续续的呻痛号叫声伴着血腥味缭绕不去，更是令人遍体生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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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深处的铁门之内，正上演着一场与众不同的刑罚。刑堂堂主杨一方坐在临时搬来的桌案前，面色黑沉，双眉紧锁。案前是冉冉烧着香的青铜香炉，还有排成一列的药瓶，那些瓶子大略看去也有十来种，大半已经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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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香炉的一根香终于尽数燃成了灰烬，侍立左右的行刑人从未空的瓶子里倒出一粒药来，径直走到了刑架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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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刃已经面无血色，他冷汗淋漓地半垂着头，从青白唇瓣间漏出的气息也断断续续。行刑人捏起他的下颔，行刑专用的药丸便被强行塞入口中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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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效发作得很快，又一轮新的痛楚降临到受刑的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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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无力垂软的四肢猛地绷紧，墨刃死死地咬牙忍着，白皙颈子上青筋毕露，可痛苦的喘息和无意识中漏出的嘶哑叫声还是填满了不大的刑罚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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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睁着有些涣散的眼，眼前一阵阵地发黑。不痛，并不很痛……他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这点刑罚怎会熬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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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这都是他擅自决定的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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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刃忍不住在心内苦笑。若是给主上知道，他拿了九云玉牌却给自己下了罚令，以这种苦肉计来骗白华……也不晓得主上会怎样地发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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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华公子就坐在杨一方右手边的那个铺着锦垫的座椅上，柔美无暇的样子似雪似玉，与这阴森血腥的刑堂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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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此刻脸上满是不忍和焦急，双手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角，“不要……不要再继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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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华忽的把雪袖一拂，倏然站起身，修眉轻蹙，桃花美眸隐约含水，“请杨堂主手下留情，再这样罚下去，人会受不了的！墨侍卫虽然有错，可他毕竟是从小跟着殿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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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一个时辰前被放出来的。柔软的少年憔悴虚弱，扶着地牢的栅栏，顾不得整顿仪容就连连追问楚大哥是否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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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前来传令放人的黑衣侍卫，很快就以行动给了他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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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言不仅平安无恙，还十分疼惜受了“无妄之灾”的爱人。因而那个害得白华公子吃苦的罪魁祸首，自然是要受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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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罚，罚的是药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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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墨刃给自己精心挑选的一样刑罚。这刑罚唯一的好处是只疼不伤身；而坏处也在于，它虽然不伤身，却能活生生把人疼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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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刃觉得很好。他还要陪主上去长青城的，不能受太重的伤，不然到时候没法服侍主上也没法替主上杀敌可就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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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疼……这个他不怕，豁出去忍过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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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华还在求情，嘈杂的声音灌入嗡嗡乱响的耳中。刑架上的墨刃压着眉抬了抬头，在刑堂火光的映衬下，那道由侧脸自脖颈的线条便显得分外苍白消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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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整个人已经和从水里捞出来似的，他疼的都开始痉挛了，可意识还算清醒，声音寒冷沙哑：“既然是墨刃犯了错，惹得殿主不悦。领罚天经地义，不需旁人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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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华用力地一拍座椅扶手，“墨侍卫，你为何非要死了心为难我！为难你的殿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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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百般痛心疾首地哽咽道，“楚大哥他根本不想和你闹僵成这样的……你身为殿主侍卫，怎可总是这般违逆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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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刃面上闭眼不言，只当这人不存在。心内却不禁冷哂，他不是猜不到白华打的什么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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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白衣美人总是一副楚楚可怜、柔软善良的模样，暗地里却埋了不知多少阴毒的心计。如今墨刃借了九云玉牌这等至高信物来施这次苦肉计，而九云玉牌就是殿主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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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华这样轻飘飘假意说几分情，如果杨一方被他哄心软了，给自己防水乃至直接停了刑罚，那可是犯了抗令大罪，说不定还要被打成违逆叛主——日后必然要受殿主雷霆之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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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而杨一方也不是省油的灯，要不然也不能做这刑堂堂主一直做到墨刃死的时候。他一听白华的话就变了脸色，笑道：“白公子怎么说笑起来了。杨某执掌刑堂，绝不可徇私说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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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怪我……”白华红着眼角，喃喃自语，“若不是楚大哥曾经赠我的那块九云玉牌被奸人盗窃，我……我本可以它相抵，止了这刑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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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去找楚大哥求情。”他一抿唇，对杨一方道，“杨堂主，白华先行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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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一方向他抱一抱拳，权当行礼。等外头莲华殿的人进来簇拥着他们的公子走了，才又转身回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