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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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刃顿时有些紧张，他太久没伺候过主上了，有点怕做不好。</p>
在楚言的注视下，墨刃绷着身子，双手缓缓揭开食盒，仔细地将里头的早膳一样样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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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都这个时候了，哪怕他手抖把饭菜都浇在他家主上的脑袋上，楚言也不可能舍得打骂他半分，可墨刃还是无法控制地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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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连提剑杀人时都能平静至极，连九重殿最重的刑罚都无法让他恐惧变色。唯独怕的是服侍不好主上，招来楚言一个冷淡失望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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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不是紧张过度，亦或是面前这些色香味俱全的小菜热粥甜果的诱惑，墨刃腹中突然一阵抽疼，侍卫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有好几顿没有正经吃过饭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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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有些嫌弃现在这个还未习惯饥饿的身子。借着侧身替主上递玉筷的空隙，右手狠狠往腹部压了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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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楚言表面上状若不经意，其实无时无刻不在偷偷盯着墨刃瞧。这点小动作被殿主抓了个正着，楚言猛地起身变了脸色：“阿刃！？哪里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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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刃差点没吓到摔了手中的筷子，完全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属下无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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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你……”楚言忽然想起什么，神色更加难看，“你这几日有没有好好吃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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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刃一怔，随后想了想，很乖地回答：“回主上，属下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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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殿主狐疑道：“当真？那你都吃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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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侍卫顺从地垂首：“……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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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望着眼前认认真真回答的侍卫，楚言差点没气的一脚踹过去，“你真是——你真是要气死孤不可！孤问你用膳！你上次用膳是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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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刃罕见地迟疑了。可他这一迟疑，基本上就等同于已经告诉了楚言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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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言气的指着他说不出话。只觉着一阵刺痛连着酸涩，从心窝里直流到四肢百骸，叫他手指都在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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勉强握了握拳才找回几分力气，一使劲把墨刃拽过来，直接揽着那清瘦的腰肢把人摁在了自己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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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上！！”墨刃仿佛被扔进了滚烫的油锅，惊恐得几乎弹起来，可想逃离也被楚言的手臂紧紧箍着。他手足无措：“主、主上！？您、您怎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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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乱动！还嫌遭的罪不够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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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言又急又痛地斥他一句，心里早悔得一塌糊涂。他竟不知，墨刃早已习惯于如此自然地糟蹋自己的身体，还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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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牙按下那几乎把心脏搅碎的痛楚，楚言知道现在最要紧的是先快些叫墨刃吃上点东西，若真落下什么病来可不是开玩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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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手按着怀里惊得想要扑腾却又不敢真用力挣脱的人，另一只手取了玉勺，先挑了温软养胃的小粥，舀了一勺送到墨刃唇边，“张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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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刃却更加惶恐，拼命往后缩，连连摇头道，“主上，使不得，这不合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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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话……”楚言急得不行，一遍遍低声温柔哄劝。无奈越是这样墨刃越是惶恐地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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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一来二去僵持不下，惹得九重殿主火气蹭地冒上头，猛地拔高了声音怒道：“你还听不听本殿主的话了！？你不准备听孤的话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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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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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刃眼睫默然抖了两下，见楚言这是真急了，终于不敢再抗拒，囫囵咽下口粥。还未来得及细细感受那暖暖的香甜滋润肚腹，却见楚言又要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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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刃觉得自己额前都要沁出细汗来了，“请、请主上允属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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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言不敢逼得狠了，便将勺子塞到他手里，挑眉道：“那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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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墨刃拿了勺子却不动，他脑中乱成了一团浆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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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怎么变成这样儿了？自己明明是来劝主上用早膳的，怎地转眼间就成了自己要把主上的早膳给吃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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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楚言看他不动，手一动又把勺子摸回来，哼笑道：“瞧了，你自己又不肯用，还不如老实叫孤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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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刃把脸侧一侧，几乎是哀求地道：“主上！您该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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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言连和他多墨迹一句的心思都无，也没多想，随手就又舀了一勺粥自个儿含了咽下，皱着眉道：“孤已用了，这下好了么？”说罢就要继续喂怀里揽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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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刃却已经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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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上、主上刚刚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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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他用过的勺子吃了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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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自己居然没拦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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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刃顿时绝望：他好没用……他怎么可以没拦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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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言就眼见着墨刃一下子变得……一副死灰般的模样，顿时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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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沿着墨刃的视线一瞧就明白他在纠结什么了，心中不禁暗自好笑。面上却不点破，只是一口口很耐心地喂着，好歹算是叫墨刃将这一碗粥喝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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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还没完，九重殿主将勺子换成了筷子，低笑问：“阿刃要自己吃，还是孤继续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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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刃当然只能讷讷地接了筷。他还没来得及认了命去夹菜，却耳畔听得一声悠长禽鸣忽的自天际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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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同时抬眼看去，只见一个云层之间一个黑点若隐若现，盘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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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刃如蒙大赦，砰地搁下筷子，勉强端着面上的镇定扔下句：“主上，是灵鹰传信，属下去迎一迎！”说罢倒退几步一礼，匆匆转身，逃也似的出了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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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楚殿主：发糖了，张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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