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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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已折，刃已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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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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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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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他们并没能说多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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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刃还是不能接受与他尊贵无匹的主上同床共枕。他听话又寡言，楚言让他躺好他就躺，可浑身却紧绷得不行，缩在床边一个小角落里，仿佛生怕弄脏了主上的床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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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言费劲了口舌也没能让侍卫放松多少，他惦记着墨刃的伤，不敢逼得太紧，只好就这么陪阿刃安静地躺在一张床上，慢慢耗着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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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还是墨刃看着时辰渐晚，总算低哑地出了句声：“主上该歇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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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言心里的弦这才松了松，冲他笑道：“阿刃也该歇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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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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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刃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垂眸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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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言等了等不见他再开口，心内暗暗叹了口气，面上仍是笑着：“那……孤可要先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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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刃顿时如释重负。他试探着问主上可要他服侍洗漱更衣，被楚言否了后又默默地躺回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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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明月朦胧地散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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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言睡得很快，他自重生来这几日精神绷的太紧，心里又挂着墨刃的伤情，早已疲累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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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刃却迟迟不能入眠。他闭眼许久，心里却总是乱糟糟一团，五花八门的杂念争先恐后地跳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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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偷偷转过头去看自家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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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言的呼吸悠长平稳，俊美的眉眼沉在昏黑的夜色中，是很年轻的样子，丝毫不见十年后的阴戾冰寒。似乎连轮廓的线条都是柔软的，依稀还能看出少年时的面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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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好啊，墨刃睁着眼暗暗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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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一刻，他忽然觉得心口有细细的火星往上窜，又亮又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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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刃小心地往软被里缩了缩，行尸走肉般的日子已经过了太久，连温暖都觉着陌生得别扭。可这时，他忽然觉得，自己似乎又活过来了——为了护一个安好的楚言，他可以惨死，也可以苟活，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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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想起前世最后依稀地听见楚言说他命贱。到如今他才认了，可命贱又有什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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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就是一把剑，主上说折便折了，说弃便弃了；一朝主上又要用时，便随手把碎铁残骸扔进熔炉里煅烧，重铸出来也还称手呢，还勉强可当的起锋利二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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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能如此，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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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刃浅浅弯起眉眼，无声地笑了。他望着楚言的眼眸清凉如水，是旁人从未见过的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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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两处调整视角，加戏。这段把控不好，来来回回修的快吐了，还不如彻底推翻重写爽快。开始暴躁.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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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栏＆配角栏四位的现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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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刃：开始pts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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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主：还在懵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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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花：今天依然没有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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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渣渣：我是谁我在哪，有谁认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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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过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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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上，暗色的天边才刚刚起了一丝晨光的时辰，楚言张开了眼。他听着身旁刻意压抑着的浅浅呼吸，便知道墨刃也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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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言弯了弯唇角，忽然想起初遇墨刃时，那个一身黑衣的暗卫小孩跪在下头，竟敢明目张胆地偷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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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主忽然翻了个半身冲着墨刃，“怎么不再睡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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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畔的青年猛地睁眼，以一种犯了天大的罪错的表情当即就想跪坐起来，“属下不敢！请容属下服侍主上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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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言的脸色立刻就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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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他额筋一跳，惦记着墨刃的伤才忍住了一巴掌把这人摁回床上的冲动，“时辰尚早，你安稳着再睡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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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言待属下素来都有几分严厉，越是在他身边儿的越是要守规矩。哪怕更久以前和墨刃好得不得了的时候，侍卫也从来都很懂分寸。像这样让主上好声好气的把同一句嘱咐说上两遍，按理说也该识趣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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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回墨刃却沉默了一瞬，“主上可是要去办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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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言没说话，心想这人倒是一如既往地敏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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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上不答显然便是默认了。墨刃咬了咬牙，在床上跪起来，冷声道：“请……请容属下随侍。”他面上还能勉强维持着伪装出来的冷静，可嗓音已经有些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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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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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言不悦地拧着眉，神色阴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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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着九重殿主周身的气压在僵持中越来越低，突然毫无征兆地把手一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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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手贴上了侍卫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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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刃微微睁大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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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还以为主上要掌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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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透亮，勾描出床上褶皱的被褥，以及一坐一跪的主仆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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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言扳着墨刃的脸，定定地望着他，忽然一字一句道：“你怎么这么不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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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语气却不严厉，反倒是带着点无可奈何的样子，“瞧瞧你这性子，要是学会服个软，学会说几句好话，学会识些时务……不知道能少受多少罪，少挨多少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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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刃怔怔地下意识道：“属下知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