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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点愈来愈近,像离弦的箭,抵挡不住,只能无助等它过来,而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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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喉咙却像是被一只大手攥住,呼吸吃力,整个人被恐惧笼罩。琬宜指尖冰凉,想尽力抬起手,却好似有千斤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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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氏对此并无知觉,察觉她异样,偏头看一眼,被琬宜苍白面容惊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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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倒吸一口气,伸手想去拽琬宜胳膊,可还没碰到,就被一把推开。力道之大,杨氏往后退几步,后背狠狠撞在墙上,她慌乱抬头,看着那匹朝着琬宜踏过去的黑色高马,惊叫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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琬宜摔在地上,手撑在身后,碎石把手心划出深浅血痕,却感觉不出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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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一切失去颜色,恍惚能听见杨氏尖声唤她名字,人群中有人大声喊让它停下,剩下的就是一阵比一阵急迫的马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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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脏在胸腔中急速跳动,从没这般快过,甚至能感觉到太阳穴处的血脉,在剧烈往外鼓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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琬宜浑身发冷,想动,却没力气,也再没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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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匹骏马朝她疾驰过来,在瞳仁中渐渐放大,琬宜只觉得眼前都是它的影子。她嗓子已经说不出话,只来得及在最后时刻抬臂挡在脸前,眼睛酸疼,没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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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官上有许久许久,实际上,一切只发生在一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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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想中疼痛没有袭来,马仰脖嘶鸣一声,后蹄在路上荡起大片尘土,前蹄高高扬在空中,定格。琬宜被灰尘呛到,忍不住捂唇狠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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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背上那人勒紧缰绳,使力带着它转了一圈,调转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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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留只言片语,只往后抽了一鞭子,又原路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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琬宜迷蒙着双眼,似是看见那人在最后回头冲她勾了下唇角,眼神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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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结束,她脱力,软软倒在地上。泪终于从眼角滑落,只觉劫后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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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氏疯了一样冲到她身边,扶着她背靠自己怀里,边用手小心在她身上摸过看有无伤痕,边哽咽叫她名字,“琬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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琬宜手指攥着她袖子,半晌才缓过劲来,轻声唤一句,“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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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消失在街头的那个小黑点,唇干裂,舔一下都觉得疼。又过一会,琬宜站起来,没拍身上尘土,直直牵着杨氏的手走到街对面,“娘,咱们去找谢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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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九门的人都识得琬宜,见她样子,不敢耽搁,冲进屋里去请谢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