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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现在, 他着实想不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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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单单只是好不容易娶了个媳妇儿, 便要分隔两地的难受, 还有来自更深处的,但要他自个儿深剖了去想,又想不出来,唯有干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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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檀的背脊始终挺直,发上的一只朱钗静静垂着,单单看去,的确看不出任何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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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宋檀藏在袖中的一双手一直攥紧,片刻的松懈也未曾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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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赵堰以为宋檀要一直不与他说话时,宋檀却忽地轻声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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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堰。”宋檀的清淡目光没有偏移过半点,像是仍将注意力放在前方的碎石小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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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堰一下来了精神,媳妇儿终于肯和他说话了,他连忙答话,跟个像是回光返照了一般,“诶,我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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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檀放缓步子,再一停顿住,“你是真的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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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点吧。”赵堰扣了扣脑袋,听见宋檀问的话,他感觉自己像是下了一趟油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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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翻面都得被油炸,可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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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檀紧紧拎住绣帕,若是帕子是用纸做的,这会儿准是被她揉都要揉得断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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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见赵堰的答话,宋檀眼睫轻忽一颤,她重重咬住下唇,她能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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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不成一哭二闹三上吊,就为了拦住赵堰让他不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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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真的想不通,赵堰为何偏偏要选择这条路,其他的每条路,哪个不比参军容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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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叫他念书念不进去,当真喜欢去那刀剑不长眼的战场上打打杀杀?不怕疼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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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纵然在短短一瞬,宋檀想了许多许多参军不值得的事儿,但,一想到在宁吴府赵堰所说的其实在五年前他便已经想去军营了,她又能以着什么样的身份叫他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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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没有她,赵堰在看到征兵启示的时候,怕是连思考也不会思考,当场跑去报大名摁红手印,以他的性子,定还会再狠狠吹嘘一番,逢人炫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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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儿又还会像此时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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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及此,宋檀呼出一气,“你们什么时候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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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愣住的赵堰差点没有从“你们”两个字里反应过来,等他隐隐约约猜测到宋檀这是松了口的意思,宋檀早就侧过了身,直直地望着他的眼睛,她不喜欢他说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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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檀微微扬着头,整张素净白皙的小脸露出来,赵堰在那一瞬甚至能看到宋檀脸上极其细小的茸毛,在远处霞光的照射下,更添温柔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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