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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没有勇气说出口，她不敢想象若是赵堰没能回来，亦或是他缺了胳膊或少了腿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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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的。”赵堰中气十足道，像是只要他今日说了不会，日后就肯定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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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落，赵堰见宋檀还是垂着头、鼻头红红的，在现在的这个参军队伍里，他也不知还可说些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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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了，天要黑了。”赵堰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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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檀当赵堰是要同她回去了，她吸了下鼻子，将手放于赵堰的掌心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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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一回，他握住她的手，她有深切感受时，还是在她与赵堰成亲的那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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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头上盖着红盖头，眼前是一片红色的迷蒙，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在垂头之际，透过盖头边缘看到脚下的两三寸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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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红色绣鞋之上，倒映出一道黑色的人影，随着步履沉稳的脚步声的到来，赵堰也是这般伸出手，欲接她回赵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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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婆将她的手放于他的掌心之上，她不能视物，可还是能知道赵堰的手大，她的手在他的掌心里就小小的一只，他轻而易举地就能握紧她的手，牢牢的，她连动一下也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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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踏出宋家门槛时，她知道，他踉跄了一下，那时她一直紧压下的唇角还微微往上扯了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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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檀想到此，好不容易才消停了半刻的眼泪又是缓缓浸出眼眶，直在里面里打着转儿，就是不往下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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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赵堰的这个角度看去，双眼红润的宋檀好不可怜，他紧了紧握住人的那只手，问：“怎么又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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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隔快半年，宋檀还能记得当时自己左手被人握住时的感受，他的掌心粗糙，指腹有薄茧，虎口位置处有一道触感不同的刀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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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什么。”宋檀往二人掌握的两手看了去，她轻轻地、小幅度地握紧赵堰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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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再一次地感受到属于赵堰掌心里传来的触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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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同于半年前的感受，这一次依旧感受到了薄茧，宋檀却好似感觉到赵堰今日的薄茧比上一回的多了太多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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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与他一起在江水巷的铺子里，他每日握了刀要做的事情，她知道得比谁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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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唯一不变的，只有他虎口上的褐色刀疤，似是年头有些久了，怎么变也不能变到哪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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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不觉，二人已离开宁吴府，走在通向江水巷的小道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