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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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八蛋。”封窈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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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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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说你。”封窈顿了顿,忽然抬手使劲推了宗衍一把,柳眉倒竖,“你也是个混蛋!混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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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衍冷不防被推得朝后退了半步,手臂却反射性地虚扶住封窈,“你小心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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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心什么,怕我把你的宝贝胚胎摔掉了?”封窈更是直冒火,“要不是为了保住我肚子里这个,你是不是还不打算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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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憋着不承认是吧?觉得我不在乎你,你就可以随便贬损我、伤害我,是吧?转头又发现不小心落了东西在我肚子里,怕被我打掉,就忽然肯承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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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窈气得踢了他一脚,“我是不是还得庆幸,多亏肚子里多了这块肉,才能有幸听到大少爷屈尊降贵,放低身段对我说了这么一大通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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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这一脚没有留力,正好踢在宗衍的胫骨上,宗衍倒吸了一口气,却顾不上呼痛,“不是的宝贝,不是因为孩子,不管有没有宝宝,我都愿意做任何事,只要你能原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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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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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窈憋在心口的那股气不出不,索性一脚踩在他的脚背上,“大少爷不是最高高在上,最爱论资格吗?没记错的话,我连当你女朋友的资格都不够,是这么说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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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冷笑着,叹了口气,“唉,都怪我,掂量不清楚自己的斤两,像我这种身份,走了狗屎运被宗大少爷看上,成了你的未婚妻,怎么能不欢天喜地,不二十四小时围着你打转,惶惶不安,生怕被甩了呢?听说你留了余地可能反悔,我居然觉得这是无稽之谈,问都不值得问——也太把自己当根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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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证明,女人不翻旧账只是因为不想,不是因为心里的小本本上没记着。真想翻的话,多久以前说过的混账话,她都记得一清二楚。宗衍急道,“没有什么资格不资格,那时只是因为……因为我没有遇到过让我动心的女人,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只想着无论如何,要先把你留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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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捉住封窈的手,“窈窈,不要再说这种气话好吗?是我想错了,你能信任我,我应该高兴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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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已经烧开了,咕噜咕噜都翻滚声渐渐趋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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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衍低头看着封窈,“前日我来找你,就是想告诉你这些话。后来发现我们有宝宝了,我真的很高兴,从来没有任何一刻像那样,让我感受到自己是如此的受上天眷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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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贝对不起,是我太自我心,没有考虑到你会不安,会害怕……”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我想要你全心全意的爱我,却没有照顾好你的感受,如果一定要论资格,是我没有资格才对。做错事的人是我,你气我恨我都是应该的,我只请求你,可不可以不要打掉我们的宝宝?给我个机会,让我好好照顾你们,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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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怕是宗少爷这辈子最低声下气的一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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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性格的缺陷,封窈当然不是不清楚。她自己也不是什么完美小姐,两个人之间出了问题,任何一方都不可能全无过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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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谁错得多一点、谁错得少一点,重要的是,这个问题是一次说开了,就能解决的吗?还是说,它会反复地出现,直到把感情消磨干净,最后变成相看两相厌,甚至反目成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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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窈抿了抿唇,抬眸望进宗衍的眼眸,忽然开口道,“我很讨厌麻烦。所以那时候我跟朱婶说,我们只是玩玩而已,彼此都是见色起意,不会认真,以后跟你绝对不会有任何瓜葛,虽然有故意拿话堵她的成分,但我心里也确实是那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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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衍的俊脸一下子褪去了血色,苍白如纸,嘴唇动了动,却被封窈抬手止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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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闭嘴,听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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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我以为,反正听你的意思,是不打算作为男女朋友正式的交往,不承诺不负责,两个人开心一段时间,该结束自然就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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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窈站得腿有点酸了,朝后退了退,倚在沙发靠背上,仰起脸看着宗衍,“可是慢慢的我发现,你比我想象的认真,我也比我想象的认真。明知道陷下去会是麻烦,可是想到要结束,我却舍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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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笑了笑,“不过后面发生了什么,不用我提醒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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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衍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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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说了让你闭嘴听我说了。”封窈不给他机会插嘴,“我这辈子都没有受过那么大的羞辱,按理说那时候就真正的该结束了。可是你紧追着不放,我还是选择了原谅你。因为我觉得,既然我还喜欢你,既然舍不得把你彻底驱逐出去,那么与其纠结过去,不如往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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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现在我在想,我是不是太过轻易地原谅你了?让你觉得我是个没有感情没有感觉的人,什么都不在意,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能接受?所以你才会东想西想,想这个女人的接受度这么高,底线这么低,就算不是你,换个人大概也能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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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宗衍忍不住道,“不是你的问题。一切只是因为,我知道,除开了身份,抛开金钱地位这些你不在意的外在的东西,我本身没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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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衍薄唇微抿,“你不是一直觉得宗澜又有才华又有趣吗?他随便说说话,就能逗得你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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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哪有你有趣?”封窈认真道,“惹你生气不比跟他说话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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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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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窈撇撇嘴,“才华就算了吧,毕加索有才华吧?情人多得数不清,还家暴吸毒,ua惯犯。诗人顾城有才华吧?他用斧头砍死了老婆,自己在树上吊死了。宗澜的才华在这俩人面前不值一提,也就心理变态程度可能还有一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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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况且什么叫才华?你很会经商,连你祖父都认可,不是才华吗?你每次都能在我想到之前,把事情都安排好,从来不要我操心,不是才华吗?更何况,你会无条件的维护我,会一直坚定的选择我,这在我看来,比什么才华都要闪闪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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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下来了,星星点点的灯光亮了起来,光线映在积雪上,将白色的雪映得昏黄,有种暖暖的感觉,透着静谧的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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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衍恍然如在梦,他从来没有想过,原来她是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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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放低了底线,是因为你是你,我愿意包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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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待宗衍靠近,封窈又摇了摇头,“可是让我放低底线的机会只有一次,你已经用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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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衍心头刚升起的一丝欣悦又沉了下去,心直直地朝下坠。“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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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思就是,我没法再像上次那样,直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封窈下了逐客令,“既然话都已经说清楚了,时间也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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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窈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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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衍本来就不愿放手,现在终于明白了她的心,要他放弃就更不可能了。他想再说点什么,可是到了这个地步,语言是苍白的,他总不可能逼迫她立刻原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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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衍缓缓地松开紧握着的手,无论如何,他是绝对不会放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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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从桌上蒋时鸣送来的箱子里找到一个包装花花绿绿的盒子,转身进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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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番杯盏的响动之后,封窈看着他端着一个马克杯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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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雾袅袅从杯升腾起来,一股覆盆子的香味飘了过来,闻起来酸酸甜甜的,好像很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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