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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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p>
众生嗡嗡议论,紧张隐隐透着莫名的亢奋。楼下渐渐聚起了人,仰头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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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试着喊话:“同学,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你别想不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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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窈收回目光,转身不打算继续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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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既不认识这位同学,又不懂心理学,爱莫能助。有老师和这么多热心的同学在,相信不会出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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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封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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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走出两步,同宿舍的冯璐璐瞧见了封窈,冲过来拉住她,“正找你呢!那个,不是刘东旭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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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窈只得停下脚步。“刘东旭?”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好像,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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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璐璐瞪圆了眼睛,“他追过你的呀!你忘啦?新国国立美院来的交换生,在表白墙上狂刷告白,说你是他的缪斯女神,还在咱们宿舍楼下拉过小提琴……被你骂了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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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窈恍然,“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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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还是开春的时候,半年前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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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窈长了张美艳的脸,皮肤雪白,一双细长微挑的狐狸眼风情撩人,身材如其名,窈窕婀娜,凹凸有致。她在校园里从来不乏追求者,只是生性懒散,谈恋爱这种弄不好轻则劳心伤神、重则全家爬山的麻烦事,在她看来不是很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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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对于追求者,她都是礼貌婉拒,能避则避。只是大好的春日清晨,正是裹紧棉被舒舒服服地酣眠时,有人非要扰人清梦,她被起哄的室友叫醒,起床气难免稍微有点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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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她推开窗,对楼下拉琴拉得如痴如醉的男生说了句:“同学,你这把锯,有点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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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骂人哦。”封窈纠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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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璐璐侧眼瞟过舍友这张过于妩媚的脸,压低声音,“你说,他该不会是因为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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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么长的反射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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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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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璐璐忽然想起来,“哦对!我好像听谁说过他后来交了女朋友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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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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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楼下乌泱泱挤满了伸长脖子的人,老师领导们很赶到了对面天台上,开始展开沟通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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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窈把胳膊从冯璐璐手抽出来,“你慢慢看,我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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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窈!我要跟、跟学院的封窈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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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刘东旭似乎是在劝说下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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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干哑发颤的嘶喊,仿佛一滴水落进了沸腾的油锅里,现场瞬时炸开了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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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璐璐下意识地再次拽住封窈,张着嘴巴瞪住她。周围认识封窈的目光唰唰如聚光灯,争相照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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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大虽大,学生不免有重名,但“学院的封窈”,指向精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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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便见主持答辩的徐教授步奔来,手机贴着耳朵,“对对她在这儿……好的主任,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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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窈你来,赶紧劝他下来!”徐教授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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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生像摩西分红海一样让出了路,封窈从懵圈回神,很为难:“可是,我基本上不认识这位同学,不知道怎么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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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一劝不好,不会还赖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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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认识他为什么指名找你?”别说徐教授不信,旁人的表情也明显都不信,不少人自认懂了——准是感情纠纷没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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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你先过来!”事态紧急,徐教授没空跟她掰扯,“人命关天!不管他提什么要求都先答应,总之先把人劝下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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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命关天的大帽子压下来,封窈没得选,只能挪到晒得发烫的护栏前,清了清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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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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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才刚开口,对面刘东旭猛地坐直,身形摇晃,惊起一片呼声,吓得封窈的心也直颤,“……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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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窈窈!你终于肯见我了!”刘东旭的嘶喊如泣如诉,“我以为我失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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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阳如火炙烤着大地,热浪蒸腾,空气成了一面扭曲的透镜,将男生深情款款的脸折射得扭曲变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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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窈一阵恶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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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精神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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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何出此言?我跟你并不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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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熟,呵!”男生凄凉一笑,“我什么都听你的,你不想公开,我不敢把我们交往的事情,告诉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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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晒下的水泥板烫屁股,强光混着汗水流进眼睛里,火辣辣的刺痛。刘东旭抬手抹了抹,立刻放下手,手指死死地扣住天台边沿,生怕一不小心真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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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什么玩笑!他是要成为当代罗丹的男人,生命多么贵重,怎么可能为个有眼无珠拒绝他的女人跳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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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有人出的价码实在太诱人,要他在今天上演这么一出大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