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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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对的,”李明安微微笑了一下,说,“兰玉,每每想起你对我说过的每一句话,都会让我生的意志更坚定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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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喜欢你,以前喜欢,现在喜欢,我什么都不在乎了,只有你。”李明安道,“你不能做的事我可以帮你做,包括这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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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玉怔怔地看着李明安,过了许久才说,“你不该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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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明安也一怔,看着兰玉,说:“那我该是怎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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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玉道:“你娘不会愿意看到你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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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不见了,”李明安摇摇头,镜片下的眼睛微微泛起了红,他看着兰玉,说,“她看不见了,兰玉,我后来一直在想,我要是不这么天真,但凡我像我二哥或者大哥一样,我娘她是不是就不会为了要护着我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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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明安突然俯身抱住兰玉,兰玉刚想推开他,就听李明安说:“兰玉,我什么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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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玉迟疑了须臾,到底是放下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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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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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玉拒绝了李明安,这李公馆里不想要这个孩子出生的太多了,根本用不上李明安来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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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何况对李明安,兰玉心中总存了一分不忍,一旦这个孩子是李明安出手弄掉的,李聿青必然着恼,一定会为难李明安。李家兄弟相残,兰玉本该拊掌称好,可看着李明安,兰玉总想起初见时意气风发,热血冲动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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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赵氏,在赵氏身上,兰玉看见了他母亲桑氏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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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关将近,李鸣争和李聿青、李明安都忙碌了起来。李鸣争手中管着李家偌大的家业,而李聿青身居要职,李明安虽是刚回北平,可他身后是李家和许程平,赵培昇,即便如今年纪尚青,却也无人敢小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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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间风头无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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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老爷子心中欣慰又有几分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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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他和李老夫人又吵过一架——因为兰玉腹中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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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北平城突然刮了一场沙尘暴,狂风大作,漫天的风沙遮天蔽日,院中的树都似要被连根拔起,狂风中卷着的碎石断瓦砸将得四处砰砰作响。沙尘暴过后,天地都覆上了一层黄沙,李老夫人当即吩咐府中下人去清理,李老爷子正着下人将他推出院子,就和李老夫人撞了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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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相敬如宾三十载,如今却见面如同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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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老爷子抬手扇了扇灰尘,李老夫人瞥了他一眼,也没有走近,二人隔着不远不近的一段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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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老夫人身边的丫鬟说,今年的天气真是怪极了,不是洪水就是冰灾,如今还来了这样吓人的沙尘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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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老夫人冷哼一声,道,事有反常必有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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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老爷子听她含沙射影的说辞也有几分不耐,拍了拍扶手,管事知机地转过了轮椅,二人就回了院子。李老夫人身后的严家是官宦世家,自前清到如今的北洋政府,地位稳如磐石,凭心而论,李老夫人嫁进当时的李家,是低嫁了。这么多年,李老爷子虽对她没多少情分,却一直是敬重有加,对她管理后宅的霹雳手段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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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临老了,二人却闹成了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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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起了李老夫人所说的“事有反常必有妖”,在心中冷冷嘲了声荒唐,兰玉是什么人,他再清楚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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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一会儿,丫鬟捧来了烟枪,自兰玉怀了孕,李老爷子抽大烟时就不再让他在自己身边待着了。他斜靠在罗汉床上,看着丫鬟填上价值千金的福寿膏,忍不住眯起眼睛嗅了嗅,眉宇之间有几分迷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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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点着了烟枪,李老爷子深深地抽了一口,说:“这和以前用的有些不一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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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丫鬟道:“回老爷,听管事说,这是研制出的新品,特意送来您尝尝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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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老爷子不甚在意地嗯了声,整个人都飘飘然了起来,今日的福寿膏,比以往来得烈,来得纯粹,却越发让人欲罢不能,沉醉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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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躺在罗汉床上吞云吐雾,空气里都弥漫着鸦片烟的味道,他昏昏然不知红尘事,直到大烟劲儿过去,脑子里才不再那般亢奋,浑身都似一张过度绷紧的弓,不断的拉扯,最后松弛开去,软绵绵的,就提不起半点力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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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老爷子伸手摸索着想坐起身,却提不起一分力气,他抬起手,看着自己枯瘦的手背,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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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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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老爷子突然想起李公馆里的流言,他们议论兰玉不是人,是妖孽,更揣测他腹中的孩子不是李家血脉,而是野种——李老爷子勃然大怒,兰玉是他的姨娘,腹中怀的,自然只能是他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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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况兰玉那样的身子,他能去勾引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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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旋即,李老爷子想起了八姨娘,张氏正当青春年少,又有点儿小姐脾气,降服起来如同一只小烈马,李老爷子有一段时间很宠爱张氏。没想到,她竟然不知廉耻地和人苟合,给他戴绿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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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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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玉和她不一样,兰玉温顺体贴,即便当初是被下了药送到他床上来的,时日一场,兰玉就认了命,这样的一个男人,不认命,他还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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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老爷子想起兰玉那张秀美若朦胧江南烟雨的脸,狐狸眼很有风情,尤其是情事中,红着眼尾要哭不哭的模样,更是动人。兰玉身上有种模糊了男女的美丽,他是李老爷子的小菩萨,是他亲手剥开兰玉深藏的秘密,将他捧上观音莲座,让他成为他一个人的小菩萨,小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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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玉怎么敢背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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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玉腹中的孩子,只能是他的——无论李老爷子承认与否,李家自赵氏之后,已经近二十年没有女人怀孕了。李老爷子曾隐晦地让刘大夫替他看过诊,却于事无补,只能将之归咎于命中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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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多年都没人怀上,怎么就兰玉怀上了?为什么当初兰玉被他养在外头的时候没怀上,那时他还健康,偏偏在他瘫痪了,将兰玉接进李公馆,兰玉就怀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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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点疑虑如同一把钝刀,扎在李老爷子的脑子里,他辗转反侧,手中的拳头也禁不住攥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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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玉肚子里怀的,是你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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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氏坐在主位上,屋中点了烛火,映衬着女人的面容,岁月对她格外优待,竟像是不曾留下一丝风霜似的。她眉眼生得冷艳,开口的语气不咸不淡的,却如晴空霹雳抛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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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聿青顿了顿,看着白氏,神色也平淡,说:“你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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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氏冷笑一声,审视着李聿青,说:“你不敢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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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聿青靠在椅背上,道:“无稽之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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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东西我已经送到了,没其他事,我就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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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子里放着两个大木箱,俱都是白氏的弟弟,李聿青的舅舅给白氏的年礼。白氏尚未出嫁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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