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倾家荡产(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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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章</p>

    雪终于落了。</p>

    小世子不负纨绔之名，车辇内外珠玉装点，车壁雕镂描金，一看就随他爹，好像皇室中人不奢靡铺张就吃大亏似的。</p>

    车内放着炭盆，暖如初春。</p>

    姬翊盘着腿坐在虎皮毯上，眯着眼睛打量楚召淮：“你好像比之前瘦了？”</p>

    楚召淮正盯着小案上的金烛台瞧，见他还起着疑心，不着痕迹拢了拢大氅，压低嗓子沉声蹦字。</p>

    “是的吧，最近心情不适，吃得少……”</p>

    “呵。”姬翊冷笑，“王府中的鱼都要被你吃得连夜长腿跑了，竟然还有脸说吃得少？”</p>

    楚召淮：“……”</p>

    姬翊虽然有他爹阴阳怪气的风范，却没姬恂的城府，他越发觉得眼前人不对劲，直接顺从本心，探身过来摘楚召淮的眼纱。</p>

    “这都几天了还戴着这破眼纱，摘下来我瞧瞧。”</p>

    楚召淮往后一躲：“疹子还没好全。”</p>

    姬翊不耐烦地准备强取：“那本世子更得取笑一下你的丑样子了——拿下来，别躲！”</p>

    楚召淮见躲不过，直接问：“你还想抄书吗？”</p>

    姬翊手一顿：“你什么意思？”</p>

    “今晚你爹回府，本王妃必定要去陪寝的。”楚召淮说，“你若强逼我摘眼纱，我便去吹枕边风。”</p>

    姬翊：“……”</p>

    姬翊险些一口血喷出来，耳根通红，又羞又怒：“你还知不知羞耻的！”</p>

    楚召淮不知。</p>

    能三言两语就解决问题，还要什么脸啊。</p>

    姬翊是真怕姬恂，哪怕只是没什么杀伤力的威胁也让他不情不愿退了回去。</p>

    他和楚召江不怎么对付，但也就一年见两三次，没到熟到朝夕相处的程度。</p>

    况且每回碰上不是在阴阳怪气的骂仗就是处心积虑地给对方挖坑，对彼此认知也就局限于表面上的“纨绔”“嚣张跋扈”，没什么内涵。</p>

    姬翊沉着脸咬了口酥饼。</p>

    今晚不让这厮输得满地乱爬，他就不姓姬！</p>

    楚召淮并未察觉姬翊的愤恨，看他消停了也松了口气，撩开帷幔往外看。</p>

    雪还没彻底下起来，仅仅是小年夜京城满街已熙来攘往，一派喧闹繁盛，令人目不暇接。</p>

    和临安全然不同。</p>

    楚召淮兴致勃勃看了一路，片刻后马车摇摇晃晃停下。</p>

    夜幕已至，鹅毛大雪纷纷扬扬飘落，却不减众人盛画舫观湖景的好兴致。</p>

    明湖波纹如绫，画舫雕梁画栋。</p>

    船头悬挂两盏雕漆架的纱绢灯，晃悠悠破雪而来。</p>

    画舫多数是京中达官显贵消遣之所，姬翊明显是熟客，带着人轻车熟路上了一艘悬挂皇家旗号的舫。</p>

    楚召淮少说少错，默不作声跟着走。</p>

    姬翊和楚召江不对付，上回又吃了他一拳，想来不是热情请他来玩的。</p>

    楚召淮视线扫着周遭，</p>

    心中思绪翻飞。</p>

    上回姬翊说“几个月前约好，小年夜去明湖玩”，若是真要吃酒赏景，为何要提前这么久约？</p>

    嚯，画舫上的食器用的都是金银？</p>

    果真奢靡。</p>

    画舫晃晃悠悠地动起来，朝着明湖中心而去。</p>

    楚召淮虽在江南水乡长大，却甚少坐过船或画舫。</p>

    本来刚上来兴致勃勃，但才行了一会他便觉得胃中翻江倒海，难受得要命。</p>

    姬翊在前方带路，顺着木阶往楼上走。</p>

    楚召淮眼前发晕，勉强踩了几层台阶，双膝一软往前一扑，差点把犬子的裤子给拽下来。</p>

    姬翊是个小古板，当即“嗷”一嗓子捂着腰带蹦起来，脸都红了：“你你你！你做什么？！”</p>

    楚召淮奄奄一息：“晕船。”</p>

    姬翊看他站都站不稳，不太像装的，犹豫再三只好不情不愿地上去扶他。</p>

    楚召淮半个身子压在他身上，虚弱道：“多谢世子。”</p>

    姬翊愣了愣，不自在地移开视线，难得没吭声。</p>

    姬翊属于没什么心眼但又爱斗的人，他所能想到的绝佳报复方法也就是设个赌局把这厮的钱全都赢过来，让人输个倾家荡产。</p>

    如今朝廷禁博弈，小年夜后方可开放，所以他还苦等了几个月。</p>

    眼看着布局就要完成，世子燃起斗志。</p>

    输输输！</p>

    给我死！</p>

    很快两人到了顶楼门口，还未进去就听得里面一阵喧闹声。</p>

    姬翊一怔。</p>

    今夜同约此处的只有和他从小玩到大的好友梁枋，那人是个温吞性子，成天只知道睡大觉，怎会这般大声说话？</p>

    姬翊蹙着眉走上前，雕花木门不怎么隔绝声音，里面嬉笑的声音随着风呼地灌来。</p>

    “画舫都动了，姬翊怎么还没到？不会还在家罚抄书吧哈哈哈哈。”</p>

    “十有八九是了，他那个蠢脑子，如果不是璟王殿下出面，根本不可能让他入国子监，和他同窗我都嫌丢人。”</p>

    “你不要命了！小心世子回去找爹哭诉，狠狠治你的罪。”</p>

    里面传来哄堂大笑。</p>

    楚召淮晕船晕得脸色煞白，听到这些话微微垂眸看去。</p>

    若在寻常，脾气暴躁的小世子听到这话，早就怒火中烧扑上去和人玩命了，此事却不知为何只是安安静静垂着眸，好像听惯了这些话。</p>

    这时，有人从不远处匆匆而来。</p>

    那人一身白衣好似要和鹅毛大雪相融，飞快跑到姬翊面前，喘了一会，虚弱道：“世子，三、咳……三皇子到了，说要占咱的阁楼。”</p>

    姬翊“嗯”了声，扔麻袋似的将楚召淮甩梁枋身上去：“我听到了。”</p>                <a style="font-size:16p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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