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章 奸佞小人张居正、正人君子新郑公(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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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翊钧十分擅长回旋镖,用张居正自己的话打败他自己。</p>

    朱翊钧在批阅奏疏,他其实就病了一天一夜的时间,奏疏并没有积压很多,朱翊钧很快就批阅完了奏疏,今天的奏疏,全都清一色的是问安的奏疏,朱翊钧拿出了‘朕躬安’的章,哐哐哐把看过的问安奏疏,都盖了章,盖了整整一刻钟才盖完。</p>

    他本打算去北大营,结果被大医官陈实功给拦住了,陈实功一听皇帝要去北大营,要剧烈运动,往地上一躺,杀了他,陛下就可以去了,这刚刚躲过了成为历史罪人的危机,这危机又如影随形。</p>

    真的不能再出什么意外了。</p>

    朱翊钧当然不会杀了陈实功,只好留在了病房之内,等待拆线之后,再进行活动,这个伤风感冒都要人命的年代里,朱翊钧作为天子,的确应该谨慎一些。</p>

    陈实功不会有任何的惩罚,相反会有更多的赏赐,在动手术之前,陈实功就尽到了告知义务,跪下来求陛下再等两年,先用阿片镇痛,是陛下自己不肯的。</p>

    手术中出现意外,那更不是陈实功起了什么坏心,就是手术中的意外。</p>

    朱翊钧拿起了一份杂报,看了两眼,眉头紧锁的说道:“缇帅,派人去抄了这家书社,写这篇文章的、核准这篇文章登刊的,统统拿下,押入北镇抚司大牢,听候发落。”</p>

    “臣遵旨!”赵梦祐可不管什么捂嘴带来的恶劣影响,皇帝的圣命就是最高意志。</p>

    整篇文章核心内容就一个意思,奸佞小人张居正、正人君子新郑公。</p>

    新郑公就是高拱。</p>

    这篇文章说的是隆庆六年六月高拱被李太后下旨赶出了朝廷的事儿。</p>

    在这篇文章的描述里,一个阉奴、一个毒妇加一个佞臣,残害了正人君子高拱,阉奴骂的是冯保、毒妇骂的是李太后、佞臣骂的是张居正。</p>

    朱翊钧看到这文章,不做出点什么,那就不是暴君了。</p>

    冯保很贪,张居正也确实不是正人君子,但这篇文章骂了李太后,对子骂父亲、母亲,朱翊钧作为皇帝,就有寻仇的权力,直接下狱,秋后问斩。</p>

    李太后为何被骂作了毒妇?隆庆皇帝龙驭上宾撒手人寰之后,朱翊钧其实叫陈太后为母亲,进而登基,这就是嫡母了,而李太后也是太后,但是没有徽号,有徽号的是正宫,没徽号就是个添头。</p>

    李太后的徽号,是在高拱被赶走后,张居正领内阁上奏,给李太后上了慈圣的徽号,而陈太后的徽号是仁圣,这样两宫并立,李太后就名正言顺的住到了乾清宫照顾皇帝。</p>

    整个过程,陈太后并没有任何反</p>

    对的意思,毕竟没有子嗣诞生,陈太后能继续保持自己崇高的地位,就已经很满足了,皇帝是人家李太后的亲儿子,反对那就是自己不体面。</p>

    李太后溺爱潞王,对皇帝极为严格,而陈太后对皇帝是极好的。</p>

    而在这篇文章里,李太后要赶走高拱的目的,就是为了徽号,就是为了住进乾清宫里,就是为了权力。</p>

    所以李太后是为了权力的妖妇、毒妇。</p>

    但李太后在万历四年就搬离了乾清宫,皇帝就已经独立自主了,这话根本就不成立,李太后搬离乾清宫可没什么犹豫,更没有临朝称制、垂帘听政。</p>

    冯保要赶走高拱的原因,是非常清楚的,高拱和陈洪关系极好,陈洪当上了司礼监太监,那高拱就真正大权独揽了,所以当时高拱在隆庆皇帝病逝后,要废掉司礼监,其实对付的就是冯保。</p>

    司礼监是永乐年间以来的祖宗成法了,高拱就是再厉害,他也很难废除,把冯保收拾了,陈洪上位就理所当然。</p>

    陈洪和高拱之间的关系,要追溯到高拱在裕王府的时候了,关系极为亲近。</p>

    而在这篇文章里,冯保要赶走高拱的原因,也是为了争名夺利,为了权力,因为冯保矫诏了!</p>

    隆庆皇帝大行的时候,冯保压根就不是顾命大臣,而是张居正讨好冯保故意把冯保添加到了顾命大臣的名录中,高拱、高仪、张居正三名顾命大臣,加了一员。</p>

    而且冯保还在挑拨离间,高拱明明说的是十岁天子,如何治天下,冯保告诉李太后的则是:十岁孩子,如何作人主。</p>

    朱翊钧看着这份杂报,气呼呼的说道:“咬文嚼字有意思吗?不都是一个意思,朕十岁的时候不配当天子吗?朕那时候的确是个孩子,的确是主少国疑,不能做出正确决策,但高拱明明白白的对着阁臣们这么说,他高拱想干什么!”</p>

    “高启愚就因为主持乡试,没有避嫌,就被先生针对了十年了!朝臣都因为高启愚没有避嫌,说先生有谋逆之心,高启愚还仅仅是没有避嫌,高拱则对着阁臣们,当面!大放厥词!他自己亲口对别人说的!”</p>

    “高拱还上陈五事疏,说朕看奏疏,就是径自内批!”</p>

    “陛下,没必要生气,更没必要抓人,新政越成功,这些人就越像是跳梁小丑,什么正人君子,什么奸佞小人,没必要争执,这首辅也好,内相也罢,品行再高,最终,都是要看政绩的。”冯保倒是一脸坦然,根本没有任何的破防。</p>

    骂他的人多了去了,他这个司礼监掌印太监,跟谁都计较,这日子过不过了?</p>

    干得好,就是好,评价一个政治人物,不评价政绩,难道评价私德?</p>

    “你倒是稳得住。”朱翊钧倒是对冯保这态度有些意外。</p>

    “高拱的操守的确很高,庇佑晋党,却没有收过晋党的贿赂,但这改变不了他无能的事实,先帝大行,修建陵寝的时候,内帑外库,满打满算39万银,万历元年才还请了剩下的11万银,属实是寒酸。”冯保颇为坦然,就是闹到先帝面前,冯保也没什么不敢面对的。</p>

    也不知道先帝对这预算50万银,拖欠11万银的皇陵,究竟是怎么个看法,拖欠11万银,就代表着工程质量很难保证,是百般凑合,才如期完工的。</p>

    自隆庆二年高拱入阁兼掌吏部尚书,先帝倚为心腹,事事都听高拱的,临到了,修陵寝就这么点银子,还欠钱,过于寒酸了。</p>

    连先帝大行这样的事儿,都只有39万银,那天下那么多事儿,哪一件能办?</p>

    现在内帑有个银锭堆积的银山,其规模已经高达1583万银,都把皇帝给愁死了,天天给工部压力,让工部加大对银币轧印产能的提升。</p>

    朱翊钧指着奏疏说道:“这文章还说先生!高拱病逝的时候,礼部请高拱谥号,朕怎么回复的?朕说:高拱不忠,欺侮朕躬,朕切恨之,今已死了,他妻还来乞恩典,不准他。钦此。”</p>

    “先生就跟着朕闹,连番上奏,还跟阁臣一起,大有不给高拱谥号,就跟朕一直闹下去,朕才勉强应允。”</p>

    “还说先生奸佞小人,高拱是正人君子,当初斗的那么凶,先生就是装出来的大度,那也是大度了!盖棺定论的时候,没有踩他高拱一脚!”</p>

    装出来的大度,那也是大度,高拱的谥号,就是张居正给请的,要不高拱连个谥号都没有。</p>

    缇骑们办案的速度极快,风风火火的就把所有人给抓了,扔进了北镇抚司大牢里,等待发落,赵梦祐加急审讯,到了第二天早上,朱翊钧就看到了案卷。</p>

    案情不复杂,就是高拱的门生故旧雒遵的儿子雒于仁,为高拱鸣不平,所以才点名道姓,没有任何遮掩的写了这篇文章,这个《半月杂谈》的杂报,也是为了吸引人的目光,才直接登刊。</p>

    雒于仁,是万历十一年的进士,他的成名作叫《酒色财气疏》,把万历皇帝骂到大年初一召见申时行,要收拾这个雒于仁,最终也只是罢官回乡。</p>

    一个敢写,一个敢刊,突出一个不畏权贵。</p>

    “先生在外面候着。”冯保低声说道,张居正一早就来了。</p>

    “要是来为这个雒于仁求情,就回去吧。”朱翊钧没见到张居正,也知道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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