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三章 王次辅立身之本(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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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痛点，他太忙了。</p>绥远的事儿真的很多，就一个移风易俗，就够潘季驯张罗很久，驰道、开矿、营造城池营堡，每一件事，都是大事。</p>
“为什么不让久任？九年为限，过期必然调任，就是为了防止你说的这种现象发生！离了晋党，陕西地面的事儿，就不做了吗？再过些年陕西、山西都姓王得了！”张居正嗤笑一声说道。</p>
王崇古易怒，被张居正戳到了肺管子，立刻面红耳赤了起来，毕竟这廷臣里，当过反贼的就他一个，他立刻站起来大声的说道：“元辅！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p>
张居正含笑不语，当争执不下的时候，张居正就会拿出当年的事儿来说，无往不利，王崇古坐下之后，嘟嘟囔囔的说着北虏猖狂、国势飘摇、人心启疑这类的词，最终还是没有争辩下去。</p>
但是现实问题是潘季驯，又太忙了，一个绥远都够潘季驯忙活的了，再加上陕西甘肃，潘季驯又不是巴依老爷家的驴，不能这么使唤。</p>
万士和笑呵呵的说道：“二位辅臣阁老，要不看看侯于赵？侯于赵好啊，你们看，要履历有履历，要能力有能力，而且和各家各门都没什么太大的关系，为人耿直，履任陕西，不是正正好吗？”</p>
“辽东暂且离不开他，周良寅还得再看看。”张居正眉头一皱，他对侯于赵没意见，但对于贱儒出身的周良寅，张居正由衷的不信任。</p>
周良寅现在表现极好，但还是多看看为宜。</p>
“要不就沈一贯吧。”万士和倒是没有坚持，他对周良寅也没有多少信心，再看看就再看看，廷臣们看王一鹗看了整整十年。</p>
周良寅再观察几年也不迟。</p>
“也行。”王崇古倒也不反对，只要不落入张党的手里就好。</p>
“那就沈一贯吧，大司空以为呢？”朱翊钧看吵出了结果，才询问汪道昆的意见。</p>
“陛下，飞云号这个螺旋桨，大约八月就能再次海试了，臣相信这次一定能行。”大司空汪道昆立刻大声回答了陛下的提问。</p>
朱翊钧看着汪道昆，面色复杂，工部大司空为了这个螺旋桨，真的是有点寝食难安了，主要是工部被架了起来，不上不下，要么向下，彻底否认这套方案，还以风帆为唯一动力，要么就向上，彻底攻克难关。</p>
朱翊钧看着汪道昆说道：“大司空，有没有一种可能，现在廷议的内容不是飞云号，是陕西总督的人选，都争执不下，</p>
决定让沈一贯去。”</p>
“啊？沈一贯？他不适合啊。”汪道昆呆愣了下说道：“沈一贯要忙京城的事儿，他要修路，要拆城门扩建，要埋化粪池，要埋水管，要建热水铺，他走了，这些谁来干？”</p>
“京师是天下首善之地。”</p>
“沈一贯不是大司空举荐的吗？”万士和看着汪道昆，笑呵呵的问道。</p>
陪跑的成了最终人选，是汪道昆如何都没有料想到的局面，汪道昆以为这么重要的职位，和浙党注定无缘，浙党小门小户，怎么可能跟楚党、晋党抗衡？</p>
张居正也不想揽这个权，所以他推荐了潘季驯，而不是王希元，王希元在云南督办滇铜立了大功，若是张居正真的想揽权，就该举荐王希元，他只要保证陕西总督不再落入晋党的手中就是。</p>
张居正对石茂华的晋党身份是不认可的，石茂华根本不参与到晋党那些烂事之中，座师是座师，杨博当初也是忠君体国之人。</p>
而王崇古的确想揽权，把这个位置还留在晋党的手里，可惜张居正不答应，王崇古退而求其次，不落在楚党手里，他就同意。</p>
所以陪跑成了最合适的人选。</p>
汪道昆显然没有做好这个准备，举荐的人，根本就不合适。</p>
“给周良寅一个机会？”汪道昆其实对西北之事并不热衷，以汪道昆而言，他觉得大明的重心应该放到开海上去，西北都是大漠，折腾也折腾不出什么来。</p>
“不给。”朱翊钧十分明确的说道：“再历练几年，如果他能继续保持，朕就给他机会。”</p>
周良寅是个贱儒，就是这几年改过自新，朱翊钧依旧对其极为的慎重，王一鹗都被观察了十年，周良寅还有两年的时间，就在边垦荒十年了，只要到了期限，经过了仔细的审查，他没有问题，朱翊钧就会启用他。</p>
“那就沈一贯吧，那顺天府丞谁来担任呢？”汪道昆思前想后，发现也就只有沈一贯合适了。</p>
如果范应期不出事，范应期前往，张居正也不会阻拦，王家屏在两广，安南之事，王家屏还在灵活处置，短期内，王家屏走不脱。</p>
朱翊钧立刻说道：“高启愚，朕看他极为合适。”</p>
他非常看好高启愚，因为这家伙，确实很能干，是个极为典型的循吏。</p>
“不行。”张居正立刻说道：“他能做鸿胪寺少卿已经是陛下法外开恩了，臣不认为他合适。”</p>
“先生，当初高启愚出的那个乡试题，也是模棱两可，连葛守礼葛公弹劾的时候，也是以避嫌为宜，而不是说僭越之举，高启愚也证明了他忠君体国，无论是苏州收回马一龙垦荒田亩，还是前往泰西出使，都是用命换来的。”朱翊钧面色复杂的说道：“朕当初说了，他把苏州的田收为官田，朕就原谅他了。”</p>
避嫌，不是僭越，其罪名远远小于僭越之罪，高启愚也赎罪了，作为张居正的嫡系门生，高启愚的能力，是极为出众的。</p>
“先生，朕记得刘汉儒，不想高启愚重蹈覆辙。”朱翊钧说起了一个名字，刘汉儒，三都澳私市的罪魁祸首。</p>
刘汉儒是那种典型的循吏，闯祸都是弥天大祸，礼部右侍郎陈经邦庇佑刘汉儒，发现根本兜不住，完全没想到刘汉儒能把天捅个窟窿出来。</p>
刘汉儒太能干了，私市的规模之庞大，超过了陈经邦的想象。</p>
刘汉儒死了，但他的教训还在，这些有才能的人得不到升转，内心生出怨恨来，但凡是搞出点动静来，都是天大的动静。</p>
“陛下，高启愚不能重用。”张居正十分执拗的说道：“启用他，别人就会觉得高启愚可以，我也可以。”</p>
朱翊钧无奈，这个疙瘩真的解不开，高启愚只能自求多福了，王一鹗能在顺天府丞的位置上耽误十年之久，高启愚恐怕要在这个鸿胪寺少卿的位置上，一直待下去了。</p>
最后还是定下了王希元回京做顺天府尹。</p>
王希元近期也要回京述职，主要是关于对东吁用兵，需要王希元作为云南地面的人，到京师说明情况，不日就可以入京，倒是不耽误事儿。</p>
朱翊钧觉得高启愚更合适，高启愚久在京师，对京师的情况更了解，王希元刚回京，又要熟悉一段时间，最少半年内，才能把庶务理顺。</p>
廷议仍在继续，国事极为繁杂，朱翊钧已经能够熟练的处置这些庶务了，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p>
“王次辅啊，朕有个事儿不明白，王次辅肩上那么多的担子，尤其是那些个工程，是怎么做到井井有条的？”朱翊钧问出了自己一直想问的问题。</p>
王崇古负责的鼎建大工，都能如期甚至是提前完成，而且工程质量也很有保证。</p>
这么多的工程，王崇古到底是怎么做到的？</p>
一个人的精力，终究是有限的。</p>
“陛下问这个啊，其实也没什么，非常简单。”王崇古笑呵呵的说道：“臣不是那种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只要能把活儿干完，臣就不会过分的为难，估计是这个原因吧，所以都能如期、保质保量的完成。”</p>
“朕知道，王次辅之前说到过，鼎建大工唯二之事，工程质量和向下分配。”朱翊钧十分认可的说道。</p>
王崇古之前就提到过这两件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