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小祖师8 641k(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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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花似玉的佳人留不住青春，意气风发的少年也会在江湖上老去。</p>世上少壮几时好，等闲倏作鸡皮翁。</p>
屋内的青青菜叶绽放生命绿意，破院天井前，少年与老人已对饮三杯。</p>
让赵荣惊喜的是，</p>
所饮之酒，竟是去年他送给老人的桂花酒。</p>
塑工老人道：</p>
“时隔一年，这一剑比我当初那一剑更有沉淀。”</p>
赵荣举着鸡蛋大的酒盅，也笑道：</p>
“时隔一年，这酒比我当初送出的酒更香醇。”</p>
顾老先生笑了笑，忍不住问道：“能将你与江南男子比剑的事说给我听听吗？”</p>
“可以，但我答应过那位前辈，不可透露他的身份。”</p>
“无妨，我只想知道他的剑法。”</p>
赵荣点头，将二十招比斗说了说。</p>
塑工老人目光连变，听到最后一剑时，他欣喜而震撼。</p>
倏忽间，又满脸疑惑之色，喃喃道：</p>
“无招之境？”</p>
“无招胜有招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p>
赵荣微微一笑：</p>
“那位前辈的剑法便是如此，他重剑意，所以这样理解。若是没有破绽，或者有破绽也打不到，在他老人家眼中，这等剑法就是无招了。”</p>
“我们的剑法与他不同，其实各有所长，不一定无招就最厉害。”</p>
老人赞同点头，听出少年人的气魄。</p>
“不错。”</p>
他应了一声，二人再碰一杯。</p>
他们又聊起剑法，互相交流。</p>
顾老先生追忆：“我以回风剑对战林远图，结果惨败。于是回姑苏闭关十六年，看着江南风雨，又悟出了一套剑法。”</p>
“哦？”赵荣好奇。</p>
老人吐出五个字：“回风泼雨剑。”</p>
“当时我以为这套剑法轻灵飘逸，难以捉摸，应该能扬名天下。”</p>
“没想到十六年所悟，竟在江南男子手中破绽百出。”</p>
“当时心如死灰，可是我却又不服。”</p>
“其后二十二年，我一直寻找让剑法没有破绽的方法，总是差了一点。”</p>
他浑浊的老眼闪着一道锐芒，又看向赵荣：“今日看了你这一剑，又听了剑意、剑势之说，我隐隐摸到了一些东西。”</p>
赵荣当即说道：</p>
“前辈，不若与我一道回衡阳，研讨剑法。”</p>
“我与那江南男子三年后还有一战，届时前辈与我一道，再见江南男子。”</p>
塑工老人意动了，沉吟几秒：“我一个糟老头子，怎好到衡阳打扰。”</p>
赵荣见他没拒绝，登时大喜：</p>
“前辈说笑了，曲艺是艺术，塑像木雕也是艺术，我们本就是一家。大家艺术交流，有甚么打扰的？”</p>
顾老先生的目光又凝视在赵荣身上。</p>
看着这个远比自己少年时惊艳的少年，想到这奇妙缘分，推辞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了。</p>
他笑着点头。</p>
赵荣一脸笑意，抱起酒坛再度满上。</p>
“顾老何时南下，我诸位师弟都在镇上，可帮忙携带行李。”</p>
顾老先生摇头：“不用候我。”</p>
他指了指阿吉，“我没有什么东西可带，到时候就带着这娃娃。”</p>
说完又通过院井望向天空：</p>
“我要等一场大雨。”</p>
“这场大雨下完，我便从清水镇南下衡阳，三年后与你一道去见江南男子。”</p>
赵荣疑惑顿解</p>
两坛桂花酒喝完一坛，剩下一坛顾老先生又送给赵荣，叫他带回衡阳。</p>
约好在衡阳相聚时再饮。</p>
知晓老人家想要领悟剑法，赵荣早早告别，与曲非烟一道踏上返回客栈的道路。</p>
小曲有些好奇：“顾老先生为什么要等一场雨？”</p>
“这与他的剑法有关。”</p>
赵荣解释道：</p>
“回风泼雨剑，应该是看风雨之势练成，想要没有破绽，需得借势，让死招活到极致，出剑淳朴自然。”</p>
“剑势？风雨、神峰，那岂不是和伱一样？”</p>
少女对这套剑法更期待了。</p>
赵荣又道：“正因如此，我才能将顾老先生的剑法融在第二十招上。”</p>
“不过，我们的招法完全不同。”</p>
“尤其是这次与风老前辈比剑过后，我受到独孤九剑的启发，不同之处会更多。”</p>
曲非烟“哦”了一声，提出一个假设：</p>
“倘若顾老先生又有进步，三年后华山论剑，他和风老先生相比，谁的胜算更大？”</p>
“那”</p>
赵荣带着一丝遗憾之色，“肯定是风老先生胜算大，他的独孤九剑已经大成，顾老先生还要多练。”</p>
“你想看到哪个赢？”</p>
少女笑着摇他的胳膊：“师兄赢。”</p>
……</p>
白板煞星命丧华山第四十四天。</p>
衡山派一行人沿途收拾了几个不长眼的小蟊贼，走走停停，终于回到衡阳。</p>
“师兄，你们总算回来了！”</p>
衡山派山门口，闻听消息的全子举跑出来迎接。</p>
赵荣看他匆忙的样子，不由问道：“可是衡州府出了什么事？”</p>
“大事暂时没有，琐事倒有一堆。”</p>
本想一路走一路聊，但赵荣不断和热情的同门打招呼，一路没聊上几句。</p>
来到藏剑阁，总算安静下来。</p>
“是魔教？”</p>
“不错。”</p>
全子举道：“自上次西宝和尚死在衡阳，魔教边缘人马非但不怕，反而屡屡在衡州府附近惹事。”</p>
“近来双蛇恶丐、玉灵道人这些人也活动频繁。”</p>
“看来是都想为白虎堂建功。”</p>
赵荣感到奇怪：“师父和鲁师叔难道没有出手？”</p>
“出手了。”</p>
“今日还在外边呢”</p>
全子举翻着情报，面带唏嘘：“师父已经杀了数位旗主和头目，鲁师叔手段狠辣，几次出手，都带人将抱团的边缘人马全数灭掉。”</p>
“我们这边也有死有伤，不知道魔教是发了什么疯，非但没有被杀怕，反而还在朝衡州府附近靠。”</p>
“岳州府一带，出现了天风堂、紫金堂的教众。”</p>
“后面的消息我还暂时没收到.”</p>
“不过朝咱们衡阳来的概率很大。”</p>
赵荣簇起眉头，隐隐察觉到不对劲。</p>
天风堂、紫金堂的名气没有白虎堂、青龙堂大，但也是魔教十二堂口之一。</p>
也就是说</p>
这件事并非魔教边缘人马肆意行动，而是黑木崖授意。</p>
要说针对衡山派，那也不可能。</p>
与中原一地的正邪拼杀相比，衡山派远算不上黑木崖的眼中钉。</p>
想着想着，忽然忆起在丰阳的经历。</p>
那一晚上，他与不戒和尚、向问天可是在魔教身上犯下大案。</p>
杀得街道上全是贼人尸体。</p>
魔教正是声威大震的时候，出了这档子事，增派人手追杀那是大有可能。</p>
想到此节，赵荣立刻将与向问天有关的消息告诉全子举。</p>
一对时间，还真是对上了。</p>
“向问天从丰阳南下，过了荆楚便是岳州，很有可能啊。”</p>
全子举眼角抽搐，“不会真朝咱们衡阳跑吧？”</p>
赵荣也露出郁闷之色，“他一个人跑来我倒是不怕，若是带了长长的尾巴，那就是麻烦事了。”</p>
“近来再派人手到外边打探。”</p>
“好。”</p>
“师兄可要闭关？”</p>
“要。”</p>
赵荣翻看情报，“向问天的武功很高，若是有他的消息，你们不要轻举妄动，第一时间上山通知我。”</p>
全子举点头。</p>
赵荣将近来衡阳城附近的江湖消息全都恶补一遍，果真是暗流涌动。</p>
黄昏时分，去了安仁的师父与鲁师叔还未归来。</p>
他有些担心，心生烦躁。</p>
甚至动了出去寻找的念头。</p>
终于</p>
在夜幕降临之前，听到山门口传来响动，总算让他松了一口气。</p>
从听风台一路迎下去，三位老人正一前一后上山。</p>
赵荣有些惊异。</p>
怎么方老师叔也跑过来了。</p>
“师父，师叔。”</p>
赵荣上前打招呼，金眼乌鸦的眼睛在他四肢上打转，瞧他没有缺胳膊少腿便安心了。</p>
方老师叔悠然一笑，点了点头。</p>
赵荣看他衣袍干净，显然与另外两位不是一道的。</p>
莫大先生笑道：“阿荣，此行上华山可有什么收获？”</p>
“小有收获。”</p>
赵荣一脸谦逊之色：“勉强补齐了我派遗失的五神剑剑法以及一招包一路精髓。”</p>
三位长辈听到一半，先是愣了一下。</p>
随后面色大变。</p>
“什么！?”</p>
哪怕看淡俗事、满身高级趣味的方千驹都一脸震惊。</p>
他快速朝赵荣走近两步：“大师侄，你是不是故意逗我们的。”</p>
“泉鸣芙蓉、鹤翔紫盖、石廪书声、天柱云气、雁回祝融.一招也不少。”</p>
短短一句话，却让三人反应好久。</p>
各都想到了长辈的交代。</p>
十三代弟子有负师长所托，他们也自问没那个能力。</p>
摆烂归摆烂，遗憾归遗憾。</p>
若是五神剑精髓再现，那真是“祖宗庇佑，在天有灵”。</p>
莫大先生盯着自家徒弟，他虽然猜到这是早晚的事，可是当这一天突然来临，依旧激动万分。</p>
“剑谱在哪？”</p>
莫大先生的声音微有颤动。</p>
赵荣还来不及问他们，便被三位师长带到了藏剑阁。</p>
剑法被他整理在纸上，等他们分看时，面色又有些怪异。</p>
鲁连荣那对黄澄澄的眼珠转个不停，有一丝迷茫之色。</p>
他被师父传授石廪神剑剑谱，所以看的是石廪神剑衍化的一招包一路。</p>
看到前几页纸时，激动地喊了一声“妙极”，像是困扰多年的疑团一朝得解！</p>
方千驹看芙蓉神剑，莫大先生看紫盖、天柱神剑衍化的精髓招法时，与鲁连荣心情一致。</p>
拨云见日、心胸通畅的爽快，何止是一声“妙极”。</p>
然而.</p>
当他们将那一招包一路看完，忽然发现一招之后还有一招！</p>
正是因为看了后续这一招，叫三人又坠入了云雾之中。</p>
方千驹连连吸气，“刘师兄被师父传授芙蓉神剑，这剑谱我也看过许多遍。”</p>
“这一招泉鸣芙蓉，绝对是精髓没错，我可以肯定是本门的一招包一路。”</p>
“但”</p>
“后面这一招是怎么回事？”</p>
“我看得云里雾里，却又感觉极妙，不敢说这是不是本派一招包一路剑法了。”</p>
方千驹微微歪着头，连续砸嘴，怎么也想不通：</p>
“大师侄，一招包一路，怎么能有两招的？”</p>
老师叔的表情很有趣，赵荣笑着回应：“这就是一招包一路。”</p>
“师叔你先看到的那一招，是本派祖师爷创造的招法，原本没有运气法门，现在我已经补上了。”</p>
“后面这一招与本派祖师无关，是我自行领悟的一招包一路。”</p>
“啊？”</p>
老师叔怪叫一声，表情全在脸上，不由将后面那一招又看了一遍。</p>
“为什么你这招法.更高深一点。”</p>
他张大嘴巴：“大师侄，难道你已超越祖师！”</p>
赵荣笑着摇头：“不好说谁更高明。”</p>
“师叔觉得我这剑法更高深，那是因为本派剑法都是在祖师的路子上创的，你看他留下的招法，自然清晰。”</p>
“我与祖师领悟的神峰剑势并不同，所以师叔以祖师的根基看我的剑法，自然会有隔阂。”</p>
还有一句心里话没说。</p>
老师叔轻功不错，看剑法的眼力还是差了点。</p>
这一点，两位师叔都不如师父。</p>
赵荣将目光转向莫大先生，老人家已经沉浸在那招崭新的天柱云气之中。</p>
三人都没有打扰.</p>
“铮~！”</p>
良久之后，忽然一声剑鸣伴着琴音而响，莫大先生抽出琴中剑。</p>
他一步跃入院中，那薄剑在他手中闪烁出一团剑影。</p>
天柱云气这一招从云雾中变化出来，那步伐与招式相合，登时动向无定，不可捉摸。</p>
虽只短短一招，却阐述了衡山剑法的奇诡之变。</p>
敌人稍有不察，便要丧命当场。</p>
“好剑法！”</p>
莫大停剑，积攒在心头多年的愁闷便如大河之水倾泻而下，一去不复返。</p>
鲁连荣道：“大师哥，你将祖师的天柱云气也使一遍。”</p>
“嗯。”</p>
莫大点了点头，他对天柱神剑剑谱了如指掌，看祖师的一招包一路立马生出递进之感，很快融合在剑法中。</p>
当下没费多少功夫，就将祖师的一招包一路施展出来。</p>
只不过.</p>
“你有没有使错？”方老师叔那是想到啥就说啥。</p>
莫大先生道：“我怎会使错？这招用起来更顺畅，方才那招更吃力，这你都瞧不出来吗？”</p>
赵荣在一旁搭话：“那是运气法门的关系，师父暂不熟悉，故而滞涩。”</p>
方千驹摸着下巴：“按照大师哥所展的两招剑法，岂不是说.大师侄的一招包一路比祖师爷的更厉害？”</p>
“对于未来的衡山弟子来说，你就相当于祖师！”</p>
“小祖师超越了老祖师.嘿嘿嘿.”金眼乌鸦忍不住发出低涩笑声：“我派要大兴！”</p>
莫大先生捋着胡须，老怀大慰，脸上也洋溢着自豪之色。</p>
“阿荣，你是怎么做到的？”</p>
赵荣朝着五神峰的方向拱手，“其实祖师爷的一招包一路也很厉害，但是要以祖师的神峰剑势施展，才能完全体现出来。”</p>
“我的剑势与祖师不同。”</p>
“因为我能用剑光幻化，又见过诸派剑法，这才有了一丝包罗万象之能。”</p>
“故而我领悟的一招包一路，能够上到剑势，也能下到剑形。”</p>
“只要内力足够，发剑够快，学好招式与运气法门，便能在神剑剑谱的基础上将我这套五神剑施展开来。”</p>
三位长辈听罢，有种目眩神摇之感。</p>
赵荣话音刚落，立刻拔剑出鞘，将完整版天柱云气施展出来。</p>
与莫大先生方才所展截然不同的是，赵荣的剑招中充斥大量幻剑光芒，这些幻光似乎成为了云雾，缭绕在周身，当真是烟云锁身、游移不定，变幻莫测！</p>
“怎么样？”</p>
赵荣收剑，笑望着三位长辈。</p>
这一刻，三位老人看向少年，真像是在刹那间见到了衡山祖师爷。</p>
衡山派的祖谱，似乎要单开一页。</p>
莫大先生怕他飘上天，问道：“能斗得过东方不败吗？”</p>
赵荣吸了吸鼻子：“不能。”</p>
“还要多练。”</p>
“是。”</p>
方老师叔看了看赵荣，又看了看莫大。</p>&n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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