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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三娘毫不畏惧,甚至面带微笑,在她看来这不过是两个年轻小辈,再厉害也不足以撼动她。

    穆宴秋也无需杜三娘的更多回答,他剑随心动,凌厉的剑势让杜三娘心下微惊,立时收了那几分轻视,拿出了十二分的精力来对战穆宴秋,她心下暗恼,现如今的小辈已经如此不可小觑了吗?这青年才多大。

    杜三娘躲过穆宴秋横斜而过的一剑,这一剑她躲的并不轻松,一缕乌黑墨发就那般被剑风给削断。

    杜三娘抿了抿唇,想用手抵挡却被那看似轻飘飘的剑给震的手发麻,更是险些就此断下一只手,她险些咬碎一口银牙,顺着穆宴秋的下击之势就地打了一个滚,滚到了摆放酒坛之处,从其间隔中抽出一根细长布满倒刺的软鞭,得了软鞭的杜三娘明显不再是方才只能被动挨打的狼狈样,她毕竟是成名已久的江湖人,就算本身实力一般,但这些年来没有被人杀死借其成名,那也就能说明其必有过人之处。

    果然杜三娘用起这软鞭来得心应手,将其挥舞得噼啪作响,那软鞭就如同一条毒蛇一般,只待其稍不注意就要将毒液注入猎物体内。

    另一边的骆北自然也看见了这边的激烈战况,不过每年大比被穆宴秋揍上一揍,以至于他对穆宴秋迷之自信,总觉得那女人根本打不过穆宴秋,当然如果穆宴秋都打不过,那他也就干脆不要垂死挣扎了。

    骆北这边的这些个大汉徒有其表,看起来肌肉虬结,实则有些连碧泉教普通弟子的实力都没有,他这边三下五除二的就搞定了一堆大汉,然后他就坐了一旁远离战场的桌子上看戏。

    如果身边有一盘花生米骆北说不定还会看得更欢,他如同看戏一般的笑看那边的打斗,然实则他却是在不动声色的分析着,那女人的鞭子使的极好恐怕他偌大碧泉教也没有几个人能与之争锋,且那女人一直试图给穆宴秋造成一点伤害,那也就说明这女人的鞭子有问题,许是浸泡了剧毒,而穆宴秋……

    骆北眯了眯眼,眼中意味不明,穆宴秋的剑快极了,快得几乎只能看见残影,剑走轻灵,却又冷厉的如同夹带着山海之势,他每年都与这人大比,却也未曾真正读懂过这人的剑。

    剑,即是人,他的剑是轻灵迅速的,那他的人呢?他的剑意呢?

    骆北第一次去想穆宴秋的剑意究竟是什么,却未有果。

    剑与长鞭,一更适合近战,一个更适合远攻,杜三娘一直在尽力保持和穆宴秋的距离,然她却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居然还是败了,鬼新娘成名二十余年,逍遥法外至此,她是自傲的,看不起世间的一切野男人,然现如今看着断裂成数节的鞭子与直指自己咽喉的长剑,她却是懵了。

    愣怔之后她竟是忍不住哈哈大笑出声,笑得眼角带泪,“长江后浪推前浪,江湖辈有人才出,三娘也不得不服老啊!”江湖本就如此,不是你杀我,就是我杀你,而她也没有什么好怨的,愿赌服输。

    咽喉被长剑穿过之时,杜三娘似乎又回到了年少之时,少女为了一句我定会娶你脸红心跳等待多年,结果等来的也不过是郎君另系他人心。

    回首一生,也不过如此。

    后堂一名瘦小男人见外面没什么声响了,本以为是他们这一伙人已经把那三个过路人给全药倒了,没想到一出来便看见杜三娘被人一剑穿喉的场景,一时目眦欲裂,然他却连忙低下了头,压制住了怒火,唯唯诺诺的如同被大堂的情景给吓呆,然就在他低头那么一瞬间,寒光闪现。

    骆北直觉不对,就见那瘦小男人手中一个机关发动,数根银针直向穆宴秋射去。

    那样针尖泛着青黑的银针必是含有剧毒,骆北心跳骤然加快,一句“小心”脱口而出,他欲上前帮忙然他到底离穆宴秋太远了,而穆宴秋的剑此时还插在杜三娘的咽喉处……

    在那一瞬间骆北大脑一片空白,穆宴秋是他从小就极讨厌的人,这人不仅夺走了父亲对他的关注,更是样样都比他强,每年大比还把他压着打,本以为是平生宿敌,相见两相厌,然这生死攸关之时,骆北明确的知道他不想这人死。

    那瘦小男人在射出银针过后就仰天大笑,数枚银针越来越近,耳边似乎还能听见银针破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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