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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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清静。

    周乔推门进去的时候，陆奶奶正闭眼安眠。

    听见动静，老人家很快醒来，眯缝着双眼道：&ldo;乔乔来了啊。&rdo;

    &ldo;陆奶奶。&rdo;周乔轻步走到病床前，蹲下来，看着她还在打吊针的手，&ldo;您好点了吗?&rdo;

    &ldo;我都是半只脚要踏进棺材的人了，好不好没什么实质意义喽。&rdo;陆奶奶用没打针的那只手对她招了招，&ldo;来，再近点。&rdo;

    周乔听话，感受到干燥的掌心在他脸颊上悠悠抚着。

    陆老太哎的一声叹气，&ldo;也是个苦命孩子，小玉不是个好妈妈，不是个好妈妈啊。&rdo;

    周乔眼睛发酸，低下了头。

    &ldo;但你真的特别懂事儿，不受影响不放弃，依旧把自己培养得这么优秀。&rdo;陆老太喟叹，&ldo;我们悍骁啊，打小儿就顽皮，大了，有本事了，心事也兜不住了，发起脾气来也不再分身份了。&rdo;

    &ldo;乔乔。&rdo;陆老太的右手从她的脸颊，移向了她的手背。用比方才更低的声音无奈道：&ldo;昨晚上，悍骁跟他妈妈大吵一架，连净身出户这种话都说出来了。&rdo;

    周乔怔住。

    陆老太勉强笑了一下，指着上头的吊瓶儿，&ldo;年轻时候，浑身倍儿力气，觉得干什么都能撑过去，后来啊，有儿有女有老伴，才发现人这一生，到头来不就图个团团圆圆嘛，那些过不去的坎，几年之后回头看看，也不过如此。&rdo;

    陆老太勉强的笑脸已经被忧愁替代，&ldo;悍骁张狂，管不住了。但是乔乔，你还年轻，还在上学，未来那么长，有的是好人生。&rdo;

    周乔喉咙发苦，耳膜嗡嗡作响。

    陆奶奶这一波三折的讲话方式，轻声暖调，没有半点戾气，却比任何人的话都叫她心惊胆战。

    周乔哽着声音，&ldo;嗯。&rdo;

    陆老太浑浊的眼球有了湿意，&ldo;家和才能万事兴啊，不容易的，都不容易。&rdo;

    周乔一句话都说不出，待了一会，就浑浑噩噩地离开了。

    在路上，学校打来电话，是一个陌生号码。

    &ldo;喂，你好。&rdo;周乔强打精神。

    &ldo;嗨，你是周乔吧?我是齐果的朋友，她有几张表格在我这。&rdo;是道男声。

    周乔早前提交了暑期实习的申请，应该是过了初选，齐果昨天微信上提到了此事，让她今天过来填些资料，周乔是知道的。

    但今天李教授带齐果临时外出，所以拜托了他人。

    那位师兄在教学楼等她，表格资料填写还挺费事，周乔第一次弄，很多地方不懂，好在师兄是个阳光耐心的男生，在他的帮助下，周乔顺利填完了所有。

    她长吁一口气，数了数页数，&ldo;师兄，今天真的谢谢你了。&rdo;

    &ldo;不客气，你是齐果的小师妹，她交待的，不敢怠慢。&rdo;师兄递上一个文件夹，&ldo;来，用这个装好。&rdo;

    过了一会，他欲言又止，不太好意思地问：&ldo;那个，齐果最近是不是特别忙啊?&rdo;

    周乔很快明白过来，笑着说：&ldo;导师挺看重她，这段时间是帮着一家公司做账目分析的材料。&rdo;

    林荫道上，偶有车辆穿梭，这位师兄也是个机灵人，直接了当地打听齐果的事情。

    &ldo;我和她高中在一所学校，她在高中就挺有名的。&rdo;

    周乔问：&ldo;是因为学习厉害吗?&rdo;

    师兄说：&ldo;不仅学习第一，她还打架呢。&rdo;

    后来，大部分时间都是师兄在聊天儿，周乔安静地听着，偶尔配合地笑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