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扯不准去(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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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扯（“不准去”...）===</p>

    江晚吟揉了揉眼，用余光微微去瞥陆缙。</p>

    几乎是一瞬间，便恢复如常，神情淡漠：“我以为你是被马蜂蛰了。”</p>

    江晚吟盯着旁边的菊花丛，零星看到几只。</p>

    “你眼睛尚未痊愈，不能见强光，不要在湖边逗留。”</p>

    陆缙沉着脸，像教训后辈一样，神情端正。</p>

    陆文柏思绪立马便被吸引过去：“吟妹妹的眼怎么了？”</p>

    “没什么，当初落水时不甚伤到了后脑，短暂有过看不清的时候。”</p>

    言毕又简略解释了一番当初救了陆宛的事。</p>

    陆文柏想了起来，之前他听过这位江妹妹不利子嗣，却不知是何缘由，原来是因此。</p>

    难怪，国公府对她如此上心，亲自安排了婚事，便是连陆缙都对江晚吟照顾许多。</p>

    “渊停兄说的对，这倒是我的不是了，咱们换个地方走一走。”</p>

    陆文柏略带歉意。</p>

    江晚吟嗯了一声，便要同陆文柏离开。</p>

    只是一抬手，才发觉手腕被陆缙攥的通红。</p>

    一只马蜂而已，江晚吟又不禁去想陆缙刚刚为何这么大的反应，左思右想，却迟迟想不通。</p>

    安平也听到了这边的动静，缓缓走过来：“出何事了？”</p>

    “没什么，一场误会。”</p>

    陆缙负手，又看向安平，“湖边湿气重，我记得你右臂曾经伤过，你也莫要久待。”</p>

    安平讶然，又笑道：“三年前的事，难为表哥你还记得。”</p>

    只是当离开时，看到了江晚吟被攥红的手腕，她目光微顿，却若有所思。</p>

    三年前，伤了右臂，什么事？</p>

    他们毕竟是一同长大的，一定有很多她不知道秘密。</p>

    见陆缙如此关心安平，江晚吟默默别开了眼，同陆文柏一起离开了湖边。</p>

    正巧，不远处有个凉亭，石桌上还摆着些许瓜果，江晚吟同陆文柏便去了那里暂歇。</p>

    安平见陆缙似乎要回前院，也留了他一留：“表哥，我有些口渴，不如一起到亭子里歇歇脚？”</p>

    陆缙本不想留。</p>

    刚刚他一时冲动，已经是失态。</p>

    但此刻看到不远处成双成对的身影，刚想拒绝，口中的话却先于他的脑子，提前答应了。</p>

    “好。”</p>

    于是，他们两个人也到了一处亭子里。</p>

    两个亭子相距不远，隔空刚好对望，四人微微颔首后，皆移开了眼神。</p>

    江晚吟平日随随和，实则，面对不熟的人话并不多。</p>

    陆文柏也不像是个多话的人，</p>

    他坐在江晚吟身边，好半晌，见桌上摆了个新鲜的莲蓬，便主动替她剥起了莲子。</p>

    “莲子清热，微苦，这几日秋老虎正盛，多吃莲子可口舌生津。”</p>

    江晚吟却不肯：“陆堂兄，不必劳烦您，我自己来便好。”</p>

    陆缙不在，江晚吟很客气的换了称呼。</p>

    “不妨事，你们小姑娘都娇嫩，十指纤纤的莫要被染了汁水。这些事让丫头婆子去做，又难免不尽心，还是我来吧。再说，麟哥儿还小，这些事我在家也常做。”</p>

    陆文柏动作斯文，却利落。</p>

    这麟哥儿，想必便是他的那个嫡子了。</p>

    江晚吟也不好拒绝，转而替他倒了杯茶：“表哥如此心细，想必麟哥儿一定十分亲近你。”</p>

    “他母亲去的早，我不得不多照看些。”</p>

    陆文柏幽幽地道，又搁了手，“但我毕竟是个男子，到底不能替代他母亲，有时听着他哭喊想要母亲，我这心里也不好受。”</p>

    江晚吟虽十分同情，却心知他们不可能，故而也不好接话，只安慰道：“孩子年纪毕竟还小，等长大些自然便好了。”</p>

    陆文柏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p>

    他望着那张艳若桃李的脸，眼底闪过一丝暗淡，慢慢将剥好的莲子递了过去：“听闻吟妹妹是救了宛妹妹才伤的身子，子嗣对一个女子来说何等重要，吟妹妹可曾后悔过？”</p>

    悔吗？</p>

    江晚吟抿了抿唇：“子嗣是虚无的，但命里有没有谁都说不准，人命却是活生生的。单问这桩事，我是不悔的。”</p>

    “你年纪不大，看的倒是通透。”</p>

    陆文柏又多了几分欣赏。</p>

    江晚吟拈着莲子，咬破清甜的汁水，口中却满是苦涩。</p>

    什么通透，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若是有的选，谁不想二者得兼呢？</p>

    她随口岔开话题，问道：“不知堂嫂是怎么去的？”</p>

    “她啊。”</p>

    陆文柏剥着手中的莲子一顿，“意外去的。”</p>

    这回答极其简略，显然不是让人知道内情。</p>

    江晚吟不过同陆文柏见了一面，也不好随意提起旁人的伤心事，又道了歉：“节哀。”</p>

    陆文柏却好似也不在意。</p>

    另一边，隔水相对，对面的一切尽入陆缙眼底。</p>

    间或听得一两句关于孩子的字句，他搭在石桌上的手微微叩着。</p>

    这么快，便聊到孩子了？</p>

    两人相顾无言，安平瞥了一眼对面的江晚吟，也伸手去剥莲子。</p>

    指甲一弯，她轻轻呼了一声痛。</p>

    陆缙抬头：“怎么了？”</p>

    安平握着指尖，别着脸：“莲蓬太硬了，伤到手了。”</p>

    “为何不叫女使？”</p>

    “刚刚落了个玉佩，她们回去找了。”</p>

    安平解释道。</p>

    陆缙稍作沉吟，便明白安平这是故意将女使支开。</p>

    望了眼对面两个人一唱一和，他并未拆穿安平的小心思，顺着她的话道：“那我帮你。”</p>

    “不用了，表哥，你最是喜洁，莫要污了你的手。”</p>

    安平假意推辞。</p>

    “不妨事。往后你成婚了，回了西南，山高水远，道阻且长，日后相见怕是不易。”</p>

    陆缙随口道。</p>

    安平乍一听他这么说，心口一怔。</p>

    瞬间又明白了他的意思，原来这是神女有心，襄王无梦。</p>

    她干笑了一下：“那倒也是，我年岁也不小了，下个月便是我的生辰了，圣人说我若是到时还没择定，他便要帮我指婚了。”</p>

    “舅舅的眼光一向不错。”</p>

    陆缙手底动作不停，仍是没什么情绪。</p>

    “那表哥你呢，你怎么想？”</p>

    安平敛了眉。</p>

    “你若是不喜舅舅指的，我可帮你参详参详。”</p>

    陆缙道。</p>

    “是么，那我倒要先谢过表哥你了。”</p>

    安平挤出了一个笑。</p>

    虽得了他亲手剥的莲子，吃起来却只剩了苦味。</p>

    此时。</p>

    江晚吟原本没想看对岸的，但今日的风偏偏作弄人，将水榭的纱幔吹的高高扬起。</p>

    一抬眼，她便看到了对面石桌上高高堆起的莲蓬。</p>

    整整齐齐地堆在陆缙面前。</p>

    目光忽然挪不开。</p>

    原来他不单只会为她做吃的。</p>

    他那样爱洁，容不得一丝脏污的人，竟甘心为安平脏了手。</p>

    也对，他们青梅竹马，她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p>

    便是连那山珍汤，恐怕她也不是第一个尝过的人。</p>

    江晚吟忽然觉得午后的天热的过分了，仿佛要下雨，又闷又沉，压的她心口没由来的烦闷。</p>

    “堂哥不用再剥了。”</p>

    她搁下了手中的莲子，拿帕子细细的擦过指尖。</p>

    正巧，这时，假山那边热闹了起来，时不时有箭矢穿破，击进铜壶中的清越声。</p>

    陆文柏便道：“那边有投壶赌菊的，表妹可有想要的，我对投壶略通一二，可为你试一试。”</p>

    江晚吟本是没什么兴趣，一打眼看过去，刚好看见了那小几上摆着一盆罕见的绿菊花，看起来像是传闻中的绿云。</p>

    绿云罕见，重瓣绿云更是罕见。</p>

    这重瓣绿云安神效果最是好，她舅舅常年行商，落下个浅眠惊厥的毛病，若是能得了这绿云入药，等舅舅来了上京，正好送给他。</p>

    于是江晚吟便没拒绝：“有劳陆堂哥了。”</p>

    言毕，她指了指那盆唯一的重瓣绿云：“我想要那个。”</p>

    陆文柏眉毛一挑：“表妹倒是好眼光，这盆绿菊是罕物，想争的人怕是不少。”</p>

    “不过试一试罢了，得之我幸，不得我命，陆堂哥不必太在意。”</p>

    江晚吟随口道。</p>

    陆文柏也不过是说笑，头一回听江晚吟有想要的，他自然是要好好表现的，便起了身，同江晚吟一起去了假山阴处。</p>

    的确如陆文柏所说，江晚吟眼光极好。</p>

    一眼便挑中了那数盆菊花中最抢手的一盆。</p>

    便是见惯了好物如安平，一眼扫过去时，眼前也不由得一亮。</p>

    “姨母倒是舍得，不过一个投壶，竟将绿云拿出来做彩头了。”</p>

    陆缙随着看过去，果然看到了一盆有些眼熟的绿菊花，仿佛是母亲院里摆的几盆之一。</p>

    他见惯了，并不觉得有什么可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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