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 一言不合，死给你看(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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膀的bu已经成为了一个消极影响。</p>王日奂静待宋与筹发完牢骚，终于将谈话扯回了正题，“胡内官，你从临安出发时，有多少勤王大军赶到了临安？”</p>
说起这个，胡瓒却是一叹，“九月初二，临安城外本已汇集了三万多人，可咱家出发时可能剩了不到两万人。”</p>
“怎还越来越少了？”</p>
王日奂吃惊道，胡瓒却道：“八月末时，临安城外已有来自睦州、衢州、处州等官员士绅组织的民团乡用三万余人。因江宁局势失守，导致临安气氛紧张，官绅百姓都在囤粮，以至于粮价飞涨，朝中无粮拨付勤王大军”</p>
胡瓒话未说完，王日奂便一脸难以置信道：“朝中无粮？朝中怎会无粮！城内东西两仓的存粮呢？”</p>
胡瓒似乎猜到王日奂会有此一问，却仍旧一副便秘神色，隔了好半天才吭吭哧哧解释道：“城中百万军民，两仓储粮不可轻动，若日后临安果真被围，那些粮食还要救命哩”</p>
“.”</p>
事有轻重急缓，这个理由王日奂完全不能接受，可当他看着胡瓒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大概猜到了些什么。 宋与筹却是个口直心快的，只听他冷笑一声道：“我早听闻，去年淮北水军封锁钱塘湾时，两仓储粮被某些人趁着粮价高企，偷偷运至市面上卖掉了。只怕，这笔亏空还未补上吧.两仓无粮，自然无粮可拨付给城外勤王大军.”</p>
王日奂虽未挑明，却也和宋与筹猜想的差不多，不由生出一股无力感。</p>
胡瓒身为内侍，有心替朝廷、替陛下辩解，忙道：“也不是完全没有拨付，九月初一，陛下还是命人筹集了筹集两千多石粮草拨付了。可”</p>
说到此处，胡瓒脸上露出了怒容，“可是，自处州府募来的七千山越兵却不知体恤朝廷艰难，嫌弃军粮陈霉，竟纵兵在城外劫掠.”</p>
“就这么点军粮，给的还是陈粮、霉粮？”</p>
若说方才是吃惊，王日奂现下已有了愤怒.山越人历来桀骜难驯，把人招来了却连基本的温饱都不能保证，他们不闹事才怪！</p>
“也也不尽是霉粮啊，王大人也知.前段时间梅雨连绵，粮食有少许霉变也是没有法子的事”</p>
为了维护朝廷颜面，胡瓒只能硬着头皮辩解道，随后，为了证明此事山越兵的罪责更大，他又道：“便是有些差池，他们可以上朝廷上表嘛，哪能一言不合就劫掠！并且，山越蛮夷在城外抢粮时还害了董员外的性命，那董员外正是左谏议大夫董思贤董大人的亲伯父.”</p>
听到此处，王日奂已没了兴趣，只意兴阑珊道：“事后怎样了？”</p>
“事后.那山越兵便私自退回了处州”</p>
大战当前，临安城下却还能生出这般糟心事，胡瓒也替朝廷难为情，但为了维护朝廷威严法度，还是补充道：“待日后战事平息，陛下自当派兵剿灭这帮不知教化的蛮夷！”</p>
一直维持着表面温和的王日奂终于听不下去了，一拍桌子低喝道：“日后？此次淮北军南下，我朝有覆灭之虞！还哪里来的日后！”</p>
胡瓒是个性子软的，不然满朝文武避之不及的差事也不会硬落到他头上，此时见王日奂发火，吓的赶紧住了嘴。</p>
堂内一时沉默下来，胡瓒缩着肩膀，如同一只鹌鹑，不觉间竟红了眼眶，却见他忽然朝王日奂做一深揖，嗫嚅道：“王大人，自打丁未后，朝中局势您也知晓，陛下便是有心做事也无从下手啊，陛下不易啊。值此存亡之秋，还望大人务必将淮北军阻在秀州六十日，以待蜀中援军抵达.”</p>
这胡瓒将周帝说的无可奈何，虽不尽然，却也有原因.毕竟秦会之三府独相的权柄，绝不是因为周帝太爱秦相。</p>
秦相一家独大，是因为当年朝廷南渡后，只有他能和金国说的上话。</p>
如今虽金国也被困在关外苟延残喘，但秦相多年经营，势力遍布朝堂军队，周帝确实拿他没办法。</p>
胡瓒是内侍，便是周帝的家奴，他的话自然会替周帝说话，也隐隐有替周帝甩锅的意思。</p>
王日奂静思几息，终于叹道：“秀州左近，无险可守，若要阻淮北军于此，唯有一计，但此法于天和有伤，事后若天下舆情汹涌，胡内官可否顶得住？”</p>
虽然胡瓒对王日奂礼敬有加，但说起来身负皇命的他才是秀州的最高长官，此时听王日奂说有法子阻淮北军，不假思索道：“王大人只管讲，只要能保临安无虞、保陛下无虞，有甚事咱家都顶着！”</p>
“好！”</p>
王日奂对胡瓒之忠稍感意外，认真打量对方一眼，才小声道：“掘至和塘，可阻淮北军。”</p>
“大人，不可！”</p>
胡瓒尚未反应过来，大惊失色的宋与筹噌一声站了起来。</p>
至和塘名为塘，却是一条河。</p>
位于秀州东北，掘河或许能阻止淮北军南下，但秀州治下的嘉善、平湖、金山都在至和塘下游，这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法子。</p>
可王日奂一句话便堵上了宋与筹的嘴，“宋大人，秀州治下五县与临安，孰轻孰重！”</p>
这边，胡瓒也终于明白过来，为何王日奂方才说了一句‘胡内官可否顶得住？’</p>
如今淮北军已距离秀州已不足百里，一日多便可兵临城下。</p>
这般情况下，根本没时间来组织百姓撤离了.掘河虽是不得已之举，但秀州治下人口稠密、乡绅众多，淹了他们，便是成功阻止了淮北军，事后，他恐怕也难以扛得住秀州万民的怒火。</p>
王日奂那句话的意思，便是要求胡瓒来亲自下掘河的命令。</p>
甚至胡瓒已想到了，日后朝廷若顶不住朝野汹涌舆情，自己一个死太监百分百会被拿来给百姓撒气，王日奂大可以说自己不知情或迫于胡内官之命。</p>
狗日的王日奂！</p>
胡瓒在心中骂了一声，随后仔细整理了一下衣袍，却见他忽然面南而跪，一丝不苟的行了跪拜大礼。</p>
待礼毕，胡瓒抬头时已是泪流满面，只听他最后遥祝道：“吾皇万寿，愿吾皇扫清朝中奸佞，奋进图强！有朝一日必可重回中原，收复东京！”</p>
这话，如同交待后事一般。</p>
便是在谋国之时亦不忘谋身的王日奂都微微动容，甚至生出一丝羞愧。</p>
胡瓒朝南再叩首后，起身拍打了一下膝盖上的尘土，这才转身对王日奂道：“王大人，咱家这就带了禁军去至和塘，阻淮北军六十日于秀州城下的任务便交给你了！”</p>
王日奂连忙郑重回礼。</p>
初八午后，胡瓒怀着决绝之心登上了至和塘堤坝。</p>
至傍晚时，至和塘河堤在人为破坏下溃坝</p>
七八月间，正是浙东路梅雨季，河道内积聚的河水瞬间像是挣脱了束缚的巨龙。</p>
短短半刻钟，原先不足一丈的决口便被冲刷成了一处宽达五六十步的豁口。</p>
河水狂涌而出</p>
起先，和预想的一样，河水迅速朝东西两个方向漫灌而去。</p>
若继续这般发展，待淮北军至此时，秀州前方会形成一个东至大海、西达太湖的巨大沼泽地带。</p>
人马将寸步难行。</p>
可.或许是事发仓促，胡瓒未来及仔细测量，也或许是天意。</p>
往西漫延的洪水却在遇到运河后戛然而止，仅仅淹没了运河东岸后便停止了前进的脚步，反以更凶猛的姿态朝秀州倒卷而来。</p>
当晚，大水倒灌秀州，再一路奔赴向海。</p>
秀州东侧数县，被洪水席卷。</p>
原本富庶的鱼米之乡，霎时成为一片汪洋.</p>
初九晨午巳时，陈初率军进至秀州北的徐塘镇，登高一望，见运河西岸宁静如常，东岸却成一片泽国，不由愕然，“这又是哪个大聪明想出的好主意？”</p>
身旁，韩世忠望着下方依然可行军的运河西岸，直笑岔了气，“他们这是.一言不合，便要死给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