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陈衣刀和赵小瞄(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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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也不能这般说呀！蔡州再好，我们也需出门见见世面”周芷若自是不服。</p>两人正争论间，却见一道窈窕身影端着餐盘急匆匆走近，一屁股坐了下来。</p>
尽管来人低着头，但朝夕相处，从身形也能猜出来人是谁。</p>
“虎头，你作甚？”吴君如被突然出现的虎头吓了一跳。</p>
虎头却低着头，急急问了一句，“马师太走了没！”</p>
马师太，是女校的德育教导，据说，是李山长从周国带来的人，为人严厉、不苟言笑，并且管教学生从不问对方是谁家子女，当骂则骂、当罚便罚。</p>
去年，马教导刚刚加入学堂，便将‘小刺头’虎头惩治过一回，用竹尺打了三下手心。</p>
事后，虎头回家向姐姐告状，却没想到，不但没等来姐姐帮她出头，反倒又被姐姐罚了一回。</p>
自打那时候起，虎头便给马教导起了个‘马师太’的外号。</p>
周芷若抬头往人群看了一眼，只见马师太巡视完饭厅，已背手走出了大门。</p>
马师太虽然严苛，但从不会主动找茬，虎头好端端的吃个早饭怕她作甚？</p>
“虎头，马师太走了。”周芷若提醒一声，虎头长出一口气，这才抬起了头。</p>
她一抬头，周芷若便知她为何害怕了</p>
坐在对面的吴君如也发现了问题，不由惊讶的指着虎头红嫩嫩、亮晶晶的唇瓣，“虎头，你.你.”</p>
虎头却不以为意，反倒不满道：“叫我相宜！”</p>
“哦哦，相宜，你好大的胆子呀，学堂不让涂口脂，小心被马师太发现！”</p>
“怕甚！反正明日就放暑假了”</p>
虎头那臭屁模样有点欠揍，周芷若就很羡慕，不由低声问了一句，“虎相宜，你用的是哪款？颜色真好看。”</p>
“用的国色系列里的豆蔻红”</p>
十几岁的年纪，当下的人又早熟，周芷若和吴君如即便没虎头那般胆子大敢在学堂涂口脂，但放假在家时，几个小姐妹互相串门，躲在闺房中也没少学着涂脂抹粉。</p>
对外貌的关注，是女子天性。</p>
至于蔡州五日谈每期中关于新式妆容、新上市的香妆种类特性，她们更是烂熟于心。</p>
所以，当两人听到‘国色系列’后不由都吃了一惊。</p>
“哇！国色系列，一套要三百多两银子呀！五日谈上说，这一款，今年只产了九十九套！我还听人说，周国后宫妃嫔都争相求购呢，在那边，一套国色炒到了千两以上！”</p>
吴君如惊叹连连，尽管周、吴两家不至于买不起这套香妆，但绝不会买来</p>
给十三四岁的小孩用！</p>
周芷若羡慕的直头晕，忍不住感叹道：“相宜，你阿姐对你真好！”</p>
小口吃着饭、以免将口脂也吞下的虎头，却压低声音道：“回家可不许说呀！这香妆阿姐不知道。”</p>
“啊？那你哪儿来的钱买？三百五十八两呀！”</p>
“是我玉侬姐姐偷偷给我的，我阿姐不知道，你们别说漏嘴了。”</p>
“原来是这样呀，陈老师真好”</p>
鹭留圩农垦旗下的玉容香妆，本就是玉侬在负责打理，她若想给虎头偷偷弄一套，还真不难。</p>
“虎头.”</p>
“叫我相宜呀！再喊错，以后姐妹没得做！”</p>
年纪大了，在意的事情便多了。</p>
比如这‘虎头’乳名，幼时虎头还不觉着怎样，但长大后，特别是入了学堂以后，每逢先生点名，这‘虎头’越听越让人觉着羞耻。</p>
哪里像女孩家家的名字嘛！</p>
于是，去年时，虎头便央着姐夫给她起新名。</p>
为啥找陈初，原因很简单，因为吴君如、周芷若包括男校里的彭于言吴宴祖的名字，都是他给起的。</p>
起初，陈初不假思索说了个‘今麦’，嗯，赵今麦.</p>
可虎头却不依了，名字里带个‘麦’字，在她看来，和桃啊、杏啊、花啊、翠的，是一个意思。</p>
接地气倒是接地气了，却带着股土味儿。</p>
为此，虎头还气哭了，当时她道：名字是要跟人一辈子的，哥哥当年给君如、芷若起的名字，一个比一个好听，轮到我了，便用庄稼当名字，哥哥偏心的很.</p>
陈初哭笑不得，一番哄劝后，绞尽脑汁，将老苏一首诗‘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中的相宜二字摘出给虎头做了大名。</p>
可这么一来，陈初就又要把整首诗做出来，用以解释二字的含义。</p>
反正一通搞下来，王府后宅便又多了一个‘王爷为给王妃妹妹起名，特作诗一首’的传闻。</p>
虱子多了不咬，抄多了，脸皮也就厚了。</p>
既然大家都是说他作的，那便算是吧。</p>
这边，三个小姐妹趴在餐桌上，将脑袋凑在一起，约定后日去王府，试试虎头这套香妆。</p>
“我叫上大丫，还有.”吴君如正说着话，瞧见远处几道身影，不由停了下来，撇嘴道：“相宜，你看那几位东京来的千金，且，神气什么！”</p>
虎头闻言，转头看了过去。</p>
却见，几名十四五岁的少女刚刚走到打饭的窗口，其中个子高挑、五官明媚的那个，背了一只由小羊皮制作、黑白拼接的熊猫造型双肩包。</p>
同行女子正围着她叽叽喳喳的议论着书包可爱，即便隔的远了听不真切，也能猜到定然都是恭维。</p>
背包这女子，名叫嘉嫆，今年四月才和几位亲姐妹一同转来了蓝翔女校，操着一口东京官话。</p>
如今在蓝翔学堂内，除了淮北人，最多的便是东京人。</p>
其中，不乏宰相范恭知、兵部尚书张纯孝的孙女，礼部杜兆清的女儿等名门千金。</p>
这种情况很好理解，朝中重臣的儿孙送来淮北上学，自然是眼下齐国畸形政局的产物，可以理解为质子质女。</p>
是一种可是使双方合作时对彼此更加信任的手段。</p>
这些女孩虽然未必能理解爷爷、父亲为何这般决定，在蓝翔学堂也没人欺负、排挤她们，但女人都是天生政治家，离家的不安，还是让她们迅速形成了以地域界定的小团体，报团取暖。</p>
毕竟，同样的家乡、同样的口音、同样的阶层，就更容易有共同话题。</p>
在心理层面，远比和淮北女生感觉亲近。</p>
而插班来的嘉嫆，却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迅速成为了东京派系的领头人。</p>
短短几个月，便和张皖豫、杜芸茗等女生结成了手帕交，整日形影不离。</p>
虎头这边，因父兄们的交代，从未主动说起过家世。</p>
但见嘉嫆她们自成一派，言谈举止间，颇有几分自小锦衣玉食养出的骄矜味道，且隐隐抗拒和淮北女生交好的傲气，让虎头等人对她们有些不爽。</p>
同时，还有一个不太好说的原因漂亮女子对同样漂亮的女子，总会莫名生出些敌意.</p>
即便这样，双方依旧保持着井水不犯河水的态势。</p>
偏偏今日，生出点意外。</p>
虎头同班的罗香秀身材瘦小，又有‘怯远症’，也就是近视，打完饭一个没留意，撞在了嘉嫆身上，饭菜刚好洒在了嘉嫆那只可爱的熊猫包包上</p>
眼瞧饭菜汤汁沁进了皮革纹理中，嘉嫆心疼的差点掉眼泪，罗香秀赶紧掏出帕子帮她擦拭，一旁的张皖豫也有些生气，轻推了罗香秀的手，不满斥道：“你怎么回事呀，不晓得看路么？”</p>
罗香秀似乎是吓到了，站在旁边手足无措，眼泪瞬间充斥了眼眶。</p>
此时若有老师在场的话，上前安抚一番，一场小风波马上便能平息。</p>
可偏偏.罗香秀的父亲早在当年淮北平乱时，战死沙场，属于烈士遗孤。</p>
也是虎头平日里最为看顾的同窗，此时虎头见她惊慌失措的模样，顿时气炸了肺，也不管方才到底谁对谁错，捋起袖子就冲了过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