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东京春雨(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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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这些字，他明明都认得，偏偏组合在一起后却看不明白了。</p>
邹正道搔搔头，朝旁边五日谈驻东京主编柳长卿问道：“柳先生，楚王说的是甚意思？”</p>
“家师这讲话，初看平平无奇，实则大有深意！”</p>
“呃那楚王到底是啥意思？”</p>
“咳咳，我资质愚钝，尚未参透，需回去后好好研究一番！”</p>
“.”</p>
邹正道看了一眼柳长卿搞了半天，你这楚王的学生也看不懂楚王讲了甚啊！</p>
反正大伙都看不懂，第二天的报纸，干脆都将楚王谈话原文刊印了出去。</p>
算是给了众多关注和议的读者们一个交代。</p>
三月初三，谈话见报后，广大读者同样一头雾水。</p>
倒是淮北军中毕业于蓝翔学堂通识科的罗星，拿到报纸后，向袍泽们解释道：“‘坦率沟通’是说双方分歧很大，没办法谈；‘充分交换了意见’说的是双方各说各的，吵的很厉害；‘持保留意见’，是说咱们不同意金国的某些要求；‘保留做出进一步反应的权力’，意思是不服再干”</p>
五团三营营长杜三郎当即哈哈笑道：“咱王爷果然是走过江湖的，连和议都要搞一套旁人听不懂的黑话出来，哈哈哈。”</p>
初三这天，两国使团仅仅休息了三个时辰，就再次坐在谈判桌前。</p>
不过，双方分歧过大，起初几日没谈出任何结果。</p>
像是取消‘父子之邦’这种实际意义不大的称号，双方尚能达成一致。</p>
难点集中在齐国要求将金国定、保、雄、莫四州变为两国共管之地，以及要求金国支付战争赔偿。</p>
站在金国角度，四州两国共管的条件，不管是南京路世家代言人韩企先，还是代表了金帝的李俦，亦或军方完颜亮的嘴替完颜乌堵补，都不可能答应。</p>
不过，这本来就是齐国‘漫天要价’抛出去的饵。</p>
经过一段时间的拉扯，齐国终于在三月初七这天率先‘让步’，取消了四州共管的提议。</p>
可随后，又在赔偿一事上卡了壳。</p>
完颜乌堵补坚决不同意支付赔偿，李俦有心早早促成和议，却也不敢在此事上松口金国立国二十余载，历来都是别国向大金付岁币财帛女子，何时向别国赔过钱？</p>
若他开了这个口子，本就已处境艰难的金帝，只怕会更不得军心。</p>
对此事最关切的要属韩企先，毕竟他侄子及数千部曲还在阜城关着呢。</p>
和议不成，韩尝必然回不去但韩企</p>
先碍于说话分量不够，一直不曾表态。</p>
和议再次陷入僵局，杜兆清颇为恼怒，曾道：“我方放弃四州共管，已做出了极大让步。贵国若坚持这般，还有甚好谈？”</p>
随后，三月初八、初九两日，两国使团依旧每日按时按点抵达鸿胪寺，见面后却大眼瞪小眼谁都不开口。</p>
‘闭口和议’两日后，金国使团干脆留在驿馆内不出门了。</p>
好嘛，既然文的谈不下去了，那就要亮亮‘武’的拳头了。</p>
三月十二，白毛鼠亲自带楚王手令抵达河间、沧州。</p>
两日后，彭二率三千将士自河间泅渡滹沱河，爆破组一日陷高阳，三日后围易县。</p>
小辛率部北出沧州，连下永清、固安、良乡，距离金国南京府不足八十里。</p>
在齐国河北路吃过大亏的郭安部，龟缩城内不敢出。</p>
消息传回，韩企先坐不住了</p>
三月二十六，小雨。</p>
入夜后，灯火通明的亭台楼阁被迷蒙雨丝一淋，犹如披上了一层虚焦滤镜，恍恍惚惚，如梦如幻，不似人间。</p>
丰乐楼内，更是将人间富贵彰显到了极致。</p>
挑高前厅一角，董记缎庄的东家董添宝正在宴请几位商事上的伙伴。</p>
众人都知晓，近来董老板心情颇为舒畅当年丁未老父被戕之仇，楚王帮他报了，听说老董最近还搭上了某位豪商的线。</p>
几杯酒下肚，终于有伙伴问道：“董掌柜，前几日我听老王讲，您与一位淮北豪商正在谈大生意，若有门道，莫忘了带兄弟们一起发财啊。”</p>
这句话，登时吸引的桌面上所有人都看向了董添宝。</p>
董添宝也不藏私，呵呵一笑道：“我召集诸位本就是为了此事。前些日子，老朽通过亲家搭线，结识了颍州常先生.”</p>
有一人当即露出了惊讶神色，脱口道：“可是那颍州常德昌？”</p>
“正是此人！”董添宝露出几分自得笑容。</p>
这常德昌，是近年突然崛起的齐国巨富，产业涉及甚广除了参股鹭留圩农垦某些二级场坊外，还参与了河北路牛马市、皮革鞣制等生意。</p>
除此外，他还是淮北商团中，最早经营淮北军战后战利品拍卖、收购的商家之一。</p>
能做这种生意，自然说明他和淮北军关联甚深。</p>
常德昌也不讳言，经常向人讲起，当年他还是名行商时，前往桐山参加首届西瓜节，路遇朗山某恶霸家族沿路设卡盘剥，事后，一名桐山小马快帮他出头讨回被讹钱财的故事.</p>
那名小马快，便是如今的楚王。</p>
而朗山某恶霸家族则是早已烟消云散的原蔡州都统郑家。</p>
这种陈年故事，历久弥香.由此得窥人生际遇之奇妙，常德昌说起这些，既为楚王立了‘不畏强权，一心为民’的人设，同时也是他的护身符。</p>
生意做大了，自然担心被人觊觎，但楚王微末时的贫寒之交，谁敢打他主意？</p>
众人短暂在心中回忆了一下常德昌来历，不由热切道：“董掌柜，您可是与常先生有大买卖要做？”</p>
“嗯，如今咱们齐军占了河间、深州两府。常先生准备在当地筹建毛纺厂，诸位有没有兴趣一起搞？”</p>
董添宝说罢，却没收获预想中的热烈反应众人担忧的是，如今和议未成，两府归属尚说不准。</p>
就算河间深州归了齐国，那也是两国边境，此次河北之战虽胜了，但以金人的脾性肯定不会吃了这闷亏，未来几年两国重新开战的概率非常大.</p>
届时，河间、深州两地还不得被打烂喽？</p>
见众人这般反应，董添宝笑了笑，却道：“来，来，吃酒.”</p>
做生意，特别是大生意，便是赌国运！</p>
不管旁人看好与否，董添宝看好楚王辖治下的齐国，反正他是准备上船了！</p>
气氛稍有尴尬，恰好丰乐楼的赛妈妈领着一名面罩薄纱、身材曼妙，抱着一架瑶琴的女子走入厅内。</p>
“问赛妈妈好”</p>
“见过赛娘子”</p>
周遭顿时响起一阵招呼声。</p>
董添宝这桌，有心岔开话题的一名伙伴好奇道：“这名蒙着面纱的女子是谁？竟要劳驾赛妈妈亲自相迎？”</p>
却有另一人道：“来人该是梅瑶梅大家，我认得她身后那名丫鬟。”</p>
“梅大家？梅大家不是脱籍了么？怎会再来丰乐楼这种地方？”</p>
董添宝奇怪的问了一句。</p>
梅瑶原本就号称‘琴色双绝’，是东京一等一的名妓，围着她打转的尽是些世家公子、顶级二代。</p>
几年前，她在游历淮北时，又得彼时尚是路安候的楚王赠词一首《卜算子》。</p>
近年来，因这首上上之作广为流传、以及楚王声名日隆，梅瑶也跟着成为了齐国人人皆知的大家，甚至在周国都有了一定知名度。</p>
至于她和楚王之间到底有没有点什么.旁人若问起时，梅瑶总是笑而不语。</p>
这番故作神秘的姿态，无疑更容易引起人们的私下议论。</p>
由此也给梅瑶带来一个好处，那便是没人敢对她用强这一点，她和常德昌的心态差不多。</p>
所以，董添宝才会对梅瑶忽然出现在丰乐楼感到奇怪，随后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