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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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在她出生的年代，人类的寿命几乎没有上限，大多数人对家庭与后代都没了执着。但有时就算执着也没有办法，因为受孕率已经低到匪夷所思的程度。</p>邵敏家属于少</p>
有的顽固保守派，父母成年便结婚，结婚后便埋头造人、四处求医，却也直到五十岁上才有了她，又过了十年才有了她的妹妹。</p>
红玉在组里受宠，也是因为组里难得进一个新人。</p>
邵敏对孩子的喜爱，其实也不单单是因为母爱泛滥。也是成长环境使然。</p>
这之前，她从未想过元焘可能会在元浚手里受委屈。但是伯颜那满身的鞭痕，却让她心有余悸。万一元清真的不回去，作为元清的太子，元浚会怎么处置他？</p>
她不曾生养那个孩子，想到那个可能的结果，也会心有不安。元清作为他的亲生父亲，心里又会是什么感受？</p>
她不能让他一辈子活在愧疚里。</p>
‐‐那时他们都不知道，早在元浚登基之前，元焘便下落不明。</p>
而很少几个知道元焘下落的人，此刻也面临着艰难的抉择。</p>
经过半年辗转躲避，一度坠落悬崖，却终究完成了任务‐‐延州城元清被俘前，派去给程友廉送信的使者，终于找到了通和钱庄在金水河畔的铺子。</p>
程友廉于此刻得知了元清被俘的真相。</p>
他们以社稷为重、拥戴元浚即位的行为，在这一刻失去了一切礼法的依据，被证明是不折不扣的谋乱篡位。</p>
83</p>
83、选择…</p>
已是薄暮时分，晚霞千里。</p>
金水河畔波光粼粼，柳梢染了金红，万丝垂落。</p>
两岸白墙黑瓦的房屋水墨画般深深浅浅、层层叠叠。延伸到霞光的尽头。</p>
华灯初上。盘了矮髻的妇人推开窗子喊话，饭菜的香气随着风过来，放风筝的孩子于是收了长线，呼啦啦的奔跑起来。街头摆摊的男人也挑了货担、推了盘车，收摊回家。</p>
这座皇城如此的辉煌和太平。</p>
程友廉在岸边磐石上坐了很长一段时间。</p>
他的身影映在水中，一如既往的沉稳和锐气。</p>
可是这个时候，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气力已经如汴河水般远远流去了。</p>
他记得当日邵博要他辞官归隐。</p>
很多人都以为是争权夺势的结果，只有程友廉自己知道，邵博是希望他能远离可能会沾染的污名。数十年最风口浪尖的官场阅历，让邵博对于阴谋和危机有着超乎常人的敏锐。</p>
他那时便隐约猜到，元浚的皇位来得不清不白。总会迎来清算的那天。</p>
元清势必是要回国复位的，到时候就算他不加追究，作为辅佐过元浚的&ldo;贰臣祸首&rdo;，内阁首辅也必然得引咎辞官。邵博不希望程友廉因此断送了前程，才会再次出山。</p>
但是谁都不曾料到，元浚所谓的&ldo;不清不白&rdo;，竟是将所有人都拉上贼船。</p>
如果元浚即位时，元清真的还在延州苦战，那么他们也是逼得元清走投无路的罪人。一旦元清复位，必然要全盘清算。</p>
到时候就不止是内阁首辅引咎辞官这么简单了。</p>
他人犹可，但邵博与高宦成却必得背着谋逆的罪名，被抄家问斩了。</p>
但是他怎么能让元浚这种通敌叛国的罪人统御天下？</p>
原来这就是投鼠忌器、无可奈何。</p>
为官十余载，程友廉头一次觉得疲惫和肮脏。</p>
夜色渐深，金水河中灯光交映。远远的响起了笙歌。</p>
彩珠清好账，准备打烊，才发现不见了程友廉，随手掀开窗子，果然望见他坐在水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