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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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揩去。元清见元浚进去，放下柿子，飞快的从软榻上跳下来，上前拽住他的手，拉他到软榻前，道：&ldo;四哥，坐。&rdo;</p>邵敏原本坐在元清身旁，此时从容起身，让到了一边。</p>
她看得出元清见着元浚是真的开心。</p>
虽然因为皇位更替，这两兄弟间的关系多少有些纠结，但是一来元浚权势心极其淡漠，二来元清是个相当念旧的人，因此这两人之间反而毫无嫌隙，就如同亲兄弟一般。</p>
‐‐至少元清是有这份真诚的。</p>
至于元浚‐‐邵敏为避免与他眼神交汇，默不作声的垂着眼睛，却正好清晰瞧见，在元清伸手过去的时候，他有些厌恶的避了一下。</p>
这并不是出于什么君臣之份，而是因为真的讨厌。</p>
邵敏早就明白，元浚是个极端自私的人。他喜欢无拘无束随心所欲，喜欢乘兴而来尽兴而归。他不想被任何事缠住，不想被任何人拖累。他很少考虑责任、规矩和别人的感受。</p>
否则，但凡他稍微顾及闺中少女的清名，当初也不会百折不挠的骚扰邵敏。</p>
‐‐他就算对你好，你也不能当真的。因为那也许只是他的心血来cháo，当他厌倦了的时候，他会对你弃若敝履。他喜欢来去自如，因此他厌恶一切可能成为累赘和甩不脱的东西。</p>
邵敏纵然感念他的温柔多情，却始终不肯回应他，甚至为此觉得厌烦，其实多少也是因为看透了这点。</p>
而元清……当他成了皇帝，元浚不得不听命于他时，他其实就已经成为元浚最避之不及的人了。</p>
元清的真诚对上的是元浚的敷衍，因此邵敏只是站在一旁的，没有主动坐到下首为元浚准备的位子上去。</p>
当然元浚再不拘礼，也不可能冒天下之大不韪，跟元清同坐。</p>
他向邵敏见过礼，还是坐到了下首。</p>
元清略有些失落。不过在他看到元浚从邵敏面前走过，不自觉的停住脚步时，失落彻底变作了紧张。</p>
元浚很想看邵敏一眼。他不知道下次见面要等到什么时候，因此至少在离开之前，他想好好的看看她，把她的样子记在心里。</p>
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不单单因为她是皇后，还因为害怕，怕再看到三年前他认真想带她远走高飞时，她露出过的冷漠厌倦的表情。</p>
他只是觉得移不动脚步，却也没有勇气回过头去。他不知道自己停了多久，有没有失态。只知道时光缓慢而悠长。</p>
邵敏转身时衣袂翻动，时光才再次流淌起来。</p>
邵敏并没在意元浚的失态，她给元清擦了擦嘴角沾的柿汁，便安静的坐到一旁。</p>
元清不觉松了口气，下意识的攥住邵敏的手，对元浚说道：&ldo;四哥，我正想找你。&rdo;他接的比较快，似乎不想元浚回答，&ldo;前日大长公主说，最好趁着四哥还在京城，给你把婚事办了。&rdo;</p>
元浚望着他们握在一起的手，道，&ldo;臣暂无此念。&rdo;</p>
元清笑道：&ldo;你年纪也到了。何况连我都大婚了，&rdo;他晃了晃和邵敏握在一起的手，&ldo;你怎么好一直拖着？&rdo;</p>
元浚顿了顿，这才抬起头来，&ldo;并不是臣要拖。家母不愿别人插手臣的婚事。臣少时不曾膝下尽孝，心中多有愧疚，不想再忤逆母亲。因此一直等着她的安排。&rdo;</p>
寿王太妃其实是个很不幸的女人，年纪轻轻就死了丈夫，接着儿子又被抱走，孤苦伶仃熬了十几年。好不容易儿子回来了，她的护雏心自然比别人强烈些。这在宗亲中已不是什么秘密。</p>
因此元清接受了这个说法，转而望着邵敏。</p>
邵敏知道逃不过，只能主动开口道：&ldo;既如此，王妃的事就等王太妃的主意。但寿王身边一直没人，亲戚间都惦念着，在我跟前也提了。我不能不过问，因此挑了四个姑娘给寿王。寿王喜不喜欢不妨都先放在身边……&rd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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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清开口时，元浚已经觉得不对，此时听邵敏这么说，终于知道了他们的打算。他不信邵敏不明白自己对她的感情，只觉得心中酸楚悲愤。他攥了攥袖中的竹箫，打断了邵敏的话，&ldo;臣不需要。&rdo;</p>
他声音不大，语气里却有一种沉郁。那种罕见的阴霾情绪让他显得有些可怕。</p>
他抗拒得过于露骨了，连元清也不由愣了一愣‐‐只觉得哪里出了错，有些不安的看了看邵敏。</p>
邵敏与扣住元清的手指，轻轻握了握，便漠然地对元浚说道：&ldo;需不需要也无所谓。寿王若实在不愿多养这几个人，她们的食宿花销可以从内府支取。&rdo;</p>
元浚被噎了一下，不怒反笑，一时竟不顾避讳，抬头望着邵敏，道，&ldo;臣心里有人。臣只想与她一个一生一世，白头偕老。&rdo;他美目盈盈，一如往昔般温柔多情，但那黑色柔波之下，却冰冻千尺，&ldo;她说过但求一心人，若臣房中有了别人，她只怕再也不会把臣放在心上了。&rdo;</p>
‐‐他就是想让她不能安心。</p>
邵敏心中一寒，忽然又想起圣旨入邵府那天，他淡然笑道：&ldo;有人来了。&rdo;而后不闪不避，反而从柳枝跃至她窗前，钳住她的手腕，暧昧的对她俯下身。</p>
那个时候他目光里同时有绝望和深情，依稀是个孤注一掷的少年，所以邵敏虽然恼怒他的轻薄和陷害，却还是原谅了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