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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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欲望和梦想,把我们引领进一片虚幻、空白,和不确定的真实,一片自由的无限可能之域。</p>

    看重我们的独特吧,看重它,感谢它,爱戴它乃至崇拜它吧。在&lso;独特&rso;不可能被&lso;统一&rso;接受的地方,在&lso;独特&rso;不甘就范之时,&lso;独特&rso;开辟出梦想之门。无数的可能之门,和无数的可能之路。&lso;独特&rso;走进这些门,走上这些门里的这些路。这些路可能永远互不再相交。可是倘其一旦相交,我们便走进爱情,唯其一旦相交我们才可能真正得到爱情。</p>

    是谁想出这种折磨的?</p>

    因而焦灼,忧虑,思念,祈祷,在黑夜里写作。从罪恶和&ldo;枪林弹雨&rdo;,眺望自由平安。</p>

    眺望乐园。</p>

    乐园里阳光明媚。写作却是黑夜。</p>

    如果你看我的书,一本名叫作&ldo;务虚笔记&rdo;的书,你也就走进了写作之夜。你谈论它,指责它,轻蔑它,嘲笑它,唾弃它&hellip;&hellip;你都是在写作之夜,不能逃脱。因为,荒原上那些令你羡慕的美丽动物,它们从不走进这样的夜晚。</p>

    185</p>

    在任何可以设想的、不是团聚而是逃离的床上,诗人不止一次梦见他的恋人回来:也许是从北方风雪之夜的那列火车上,也许是在南方流萤飞舞的夏夜。但是在这样的好梦里,往日的性乱使诗人丢失了性命悠关的语言。</p>

    铁轨上隆隆的震响渐渐小下去,消失进漆黑的风雪,这时,车站四周呈现南方静谧的夏夜。雨后一轮清白的月亮,四处虫鸣唧啾,微醺的夜风吹人魂魄,l看见,他的恋人站在小小的月台上向他招手,形单影只。&ldo;是你吗?&rdo;&ldo;是我呀。&rdo;魂魄飘离肉体,飘散开,昏昏眩眩又聚拢成诗人l,在芭蕉叶下走,跟随着恋人婷婷的背影。</p>

    月光亘古不衰地照耀的,就是她。</p>

    芭蕉叶上,透黑晶亮的水滴沿着齐齐楚楚的叶脉滚动。恋人的裙裾飘飘摆摆,动而无声,便在梦里l也觉得若虚若幻。恋人走进南方那座宅院,站下来,观望良久。木结构的老屋高挑飞檐,门开着,窗也开着。恋人走上台阶,步履轻捷,走过回廊,走过廊柱的道道黑影,走进老屋的幽暗。在幽暗的这儿和那儿,都亮起烛光。</p>

    是你吗?</p>

    恋人转过身,激动地看着l。</p>

    是她:冷漠的纺织物沿着热烈的身体慢慢滑落&hellip;&hellip;点点烛光轻轻跳动,在镜子里扩大,照亮她的容颜,照亮她的裸体,照亮她的丰盈、光洁和动荡&hellip;&hellip;</p>

    盼望已久,若寻千年。诗人满怀感激,知道是命运之神怜恤了他的思念,使她回来,使她允诺。但是,看着她,诗人千年的渴望竟似无法诉说。</p>

    性命悠关的语言丢在了&ldo;荒原&rdo;。</p>

    l颤抖着跪倒,手足无措,唯苦苦地看她。任何动作都已司空见惯,任何方式都似在往日的性乱中耗去精华,任何放浪都已平庸,再难找到一种销魂荡魄、卓而不群的语言能够单单给予她了。</p>

    写作之夜,我理解诗人的困苦:独特的心愿,必要依靠独特的表达。</p>

    (写作之夜,为了给爱的语言找到性的词汇,或者是为了使性的激动回到爱的家园,我常处于同诗人l一样的困境。比如&ldo;行房&rdo;或&ldo;房事&rdo;,古板腐朽得如同两具僵尸;&ldo;性行为&rdo;和&ldo;性生活&rdo;呢,又庸常无奇得尽失激情。怎样描写恋人的身体呢?&ldo;臀部&rdo;?简直一无生气;&ldo;屁股&rdo;?又失虔敬。用什么声音去呼唤男人和女人那天赋的花朵呢?想尽了人间已有的词汇,不是过分冷漠,就是流于猥狎,&ldo;花朵&rdo;二字总又嫌雕琢,总又像躲闪。&ldo;做爱&rdo;原是个好词儿,曾经是,但又已经用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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