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长夜无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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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无叶的心思，却完全没放在话语之上，只是看了姜笃两眼：</p>

    “对方是许不令，连国师都得寻觅帮手，你就这么相信我？不怕我死外面？”</p>

    “我知晓你的本事，你以前从没失过手，这次肯定也一样。而且国师他们打头阵，你只是暗中以防不测……”</p>

    柳无叶勾起嘴角笑了下，没有再多说，碗中酒一饮而尽，拿起桌上污迹斑斑的刀，转身走出了勾栏。</p>

    勾栏外风雪交加，天好似又冷了几分。</p>

    柳无叶看了眼天空后，戴上了斗笠，抬步隐入风雪。</p>

    冷风从门口灌入，穿着较为单薄的姜笃紧了紧袍子，看着柳无叶离去，犹豫少许，终是未发一言……</p>

    --------</p>

    塞北凉城，街巷间灯火寂寂。</p>

    许不令离开破庙后，带着三个姑娘在城外兜了几圈，确定没有泄露行踪后，才翻越城墙回到了落脚的客栈。</p>

    客栈在番邦外族集聚的区域，势力混杂倒是不怕官府巡查，不过客栈也相对简陋，规模不大，为了安全考虑，四个人开了两间相临的房间。</p>

    许不令显然不可能和陈思凝睡一屋，两个姑娘在跟前，也不好意思直接睡小婉，满枝更是不敢往他被窝里钻，结果就变成了他孤零零的独守空房，陪着讨厌小青蛇的依依一起发呆。</p>

    房间里很安静，仅仅隔着一面墙的隔壁，所有动静都听得清清楚楚：</p>

    “……红鸾姐和肃王妃是义结金兰的姐妹，也就是许不令的小姨；湘儿姐是以前的太后，也就是许不令的姑奶奶；您把湘儿姐叫母后，就是湘儿姐的儿媳妇，许不令把你叫婶婶；我把您叫舅娘，那我和许不令，还是表兄妹的关系？”</p>

    说话的是陈思凝，语气很纠结，认真地梳理着关系。</p>

    “对，你算起来是我侄女，以后有什么事，和我打声招呼就行啦，你解决不了，我帮你解决，我解决不了，母后帮你解决。”</p>

    “哦……不是，湘儿姐是许不令的夫人，红鸾姐也是许不令的夫人，你……”</p>

    崔小婉回答一如既往地洒脱：</p>

    “我以后也是。”</p>

    “呃……这不乱套了嘛？那我该把许不令叫舅爷，还是叫舅舅，还是叫表哥？”</p>

    祝满枝也睡在隔壁，此时嘻嘻笑着打圆场：</p>

    “唉，又没血缘，帝王之家本来就这么乱，各论各的就行了。就和崔姐姐一样，该把湘儿姐叫母后还是叫母后，在许公子面前，照样是许公子婶婶。”</p>

    “这……你们不别扭嘛？”</p>

    “母后不别扭，我就不别扭，你也不用别扭。”</p>

    “和我有什么关系……”</p>

    ……</p>

    三个姑娘，就因为身份和辈分的问题，硬生生讨论了半晚上。</p>

    许不令撸着依依的脑袋旁听，明显能感觉出陈思凝‘欲言又止、止又欲言、我的天啦、丧尽天良’等等情绪，说实话心里有点不好意思，感觉自己就和败坏纲常的人渣一样。</p>

    不过这事儿，许不令也不好开口解释，帝王之家辈分本来就烂七八糟，越解释越乱，还是当没听见的好。</p>

    隔壁窃窃私语，不知持续了多久，眼见天色已晚，小婉撑不住了，交谈声才停了下来。</p>

    许不令暗暗摇头笑了下，也准备合眼假寐一会儿，只是很快又听见隔壁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好像是陈思凝轻手轻脚起了身。</p>

    陈思凝忽然从几千里外的南越跑过来，许不令其实也挺疑惑的，方才从城外回来也没机会独处，知道陈思凝肯定是来找他，许不令便翻身坐了起来，穿上衣袍走出了房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