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门(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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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之恒并非重欲之人，但人总会改变，谁让他的道侣是天下一大半男修都惦记的湛小姐越之恒对着他，都懒得维持表面的谦和温润:”有事说事，没事就滚。</p>“本来没什么事，可昨日上街，我恰好碰见了曲姑娘。”他细细观察越之恒的神情，“从你大婚开始，曲姑娘就郁郁寡欢，昨日她托我问话，问你何时去帮她弟弟取出剩下几枚冰魄针。我来越府，听说你被杀阵困住，眼下看你也没什么事?””托陛下的福，暂时还死不了。</p>
方淮不由笑笑，越之恒还真是把忠于灵帝的形象立得稳</p>
“曲姑娘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取冰魄针又不急。汾河郡谁不知道，自前几年你将她和她的弟弟从邪祟之祸中救出来，她就一直对你芳心暗许。王朝的征召，让她承袭她父亲的爵位，都被她拒绝，一直留在这小小的汾河郡。越兄，你同我说实话，你心里到底有没有她?"说这话时，方淮没了嬉皮笑脸，带上了几分忧虑之色</p>
在越之恒泰旨聚淇云葳之前。方淮一直以为越之恒对曲揽目是有情情在的</p>
别的不说，越之恒这样凉薄的性子，每月会去给曲揽月弟弟取体内冰魄针。曲揽月一开始来汾河郡，孤苦无依，也是越之恒将她护在羽翼下。因此这么多年来，汾河郡的贵胄虽然对曲揽月很是垂涎，却顾忌越之恒，没人敢动手。</p>
整个汾河郡，几乎都默认曲揽月是越之恒的人。</p>
此次兴许曲姑娘也是慌了，才会找上他，托他问话</p>
方淮皱着眉。这都叫什么事?他自然知道越之恒与湛云葳这门婚事，两个当事人都不情愿，可事情已经这样，总得有个解决的法子。越之恒知道方淮是出自好意，便也领情。</p>
“你放心，我心里有数，知道如何处理。</p>
“反正，你别叫湛小姐撞见了。”方淮说，“不然唯恐她心里多想。</p>
越之恒顿了顿，垂眸淡声道:“你想多了，她不会在意。</p>
方淮讪讪摸了摸鼻子，也是</p>
湛云葳心里也有裴玉京，方淮虽然嘴上开越之恒和湛云葳的玩笑，可是心里清楚，湛小姐指不定希望越之恒早点死湛云葳都不喜欢越之恒，哪里会在意越之恒和谁有渊源?</p>
趁着越之恒见客，湛云葳将藏在身上的妖傀丹递给白蕊:“你先收着，放我这里不安全。</p>
昨夜之事，她最庆幸的就是妖傀丹没被发现，越之恒实在太过警觉</p>
“小姐还没找到机会下手吗?</p>
“别提了。”湛云葳郁闷道，“越之恒防我比防贼还严。</p>
明显这辈子比上辈子还要难，越之恒至今不肯替她取掉镯子，在蜃境中，还让越之恒发现了自己会控灵术眼下看来，这枚妖傀丹是他们最后的希望</p>
“小姐心里可有其他成算?”白蕊担忧道，“诏狱中的族人不一定能撑住。</p>
湛云葳也知道得尽快。</p>
前世她几乎九死一生，用控灵术出其不意，将族人救了出来。可还是有不少年幼的小灵修，折在了诏狱中，其中还包括她刚四岁的小表弟王朝虽然不杀御灵师，可也不会善待灵修俘虏</p>
这次说什么都得更快才行</p>
要让越之恒吃下妖傀丹，得等一个时机。最好是趁他意识不太清醒，又虚弱的时候。</p>
如果她没记错，三日后就有这样一个机会。</p>
眼下她得先联络好二婶，看看能不能将丹心阁的御灵师也带走</p>
白蕊收好妖傀丹:“我等小姐信号。</p>
没多久，石斛来报，有人来访</p>
石斛的神色有些古怪:“是生活在后院那个哑女，少夫人，要见吗?”</p>
她言辞之间，对哑女并未有太多尊重之意</p>
越家的祠堂里，只有越之恒的名字，并没有将哑女认回来。府上大部分人都不知道越之恒和哑女的关系。哑女本身性子怯弱，生活在后院，几乎从不来前院，在越府中没有存在感</p>
虽然没人欺负她，可是也像个透明人</p>
石斛来府中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哑女走出那个院子</p>
湛云葳印象里，前世哑女也来过，还带上了糕点，只是那时候她并不知道哑女的身份，以为是越之恒派来羞辱她的人。彼时恰逢湛云葳和越之恒闹得不可开交，湛云葳将哑女送来的东西扔了出去，越之恒回来后，神色冰冷，却一言不发，捡起来那些糖糕。她从没见过越之恒那副模样，纵然没有对她发火，可他眼里盈满了自嘲与浅浅的恨</p>
后来湛云葳从府上的人口中了解些许细枝末节，才猜到几分，心中一直对哑女十分愧疚</p>
哑女就在前厅，她佝偻着身子，局促地等着，怀里是用竹篾编织的篮子，里面放了她一早蒸好的糖糕她前两日本就想来的，可是得知阿弟和淇小姐被困在了杀阵中，她帮不上忙，急得团团转，只能一直在心里祈祷他们平安归来对干越家只认回越之恒，她心里没有半分怨言，只为阿美育兴</p>
幼年的时候，越之恒吃了太多苦</p>
对哑女来说，越家能让越之恒过上好目子，就值得她感激一辈子。虽然后来知道，阿弟做的事人见人厌，她地一度伤心过，还试图让越之恒走正道，可越之恒自小就比她有主意，哑女虽然占了一个阿姊的名头，却管不了越之恒</p>
越之恒成婚，是哑女这段时目最高兴的事</p>
她听府中奴仆说，弟妹国色天香，还是仙门后嗣，心里由衷能为阿弟能娶到这么好的妻子高兴。</p>
她拿不出更好的礼物，第一次懊悔自己平日不肯收越之恒给的东西。她知道自己身份不堪，唯恐欠了越家，因此一直自给自足。今日，哑女蒸了自己平日舍不得吃的糖糕，惴惴不安地等着。她也没想要见到弟妹，自己这样的身份，鞋底都会脏了地面。她只是想要将糖糕留下，为越之恒做些什么。哑女了解过灵域的习俗，需得给新夫人礼物，才意味着家人承认了她。</p>
哑女只想将东西交给婢女就离开，却不料石斛让她等一等，进去通报了。</p>
哑女如坐针毡，心里到底自卑，又怕给越之恒添麻烦，愈发后悔来到这里。她几乎都想拔腿而逃了，却见内堂出来一个眸若秋水的少女。越之恒送走方淮，才从彻天府卫口中得知哑女去了他的院子</p>
越之恒大步往回走。</p>
那一刻他也说不清自己在担忧些什么，可才踏进院子，没有他想象的冷凝的氛围，反而听见了柔声细语与笑声哑女不会说话，这声音是谁不用想也知道，小庭院中，那少女低着眸，一手拿着糖糕，一面在问哑女什么。越之恒皱眉看过去，只见他阿姊虽还是有些腼腆，眼中却是连他都很少见到的欢欣，她耐心地比划着，对面的湛云葳不太看得懂，正在连蒙带猜。哑女比划:弟妹，阿恒很温柔的，就算他发火，你哄一两句，他心里就不会生气。而且他很能干，几乎什么都可以给你。对面的湛云葳非常茫然:“你是说，越之恒脾气很差，喜欢发火?</p>
越之恒不得不冷冷出声道:“越清落，我送你回去。</p>
哑女惶然回头，连忙站起来，盯着自己脚尖，一副做错了事的样子。湛云葳没想到他对亲姊也这般强势，他一出声，哑女当真就跟着他离开。两人走出院子，越之恒说:“你找她做什么?</p>
哑女比划了一阵</p>
越之恒看得蹙眉:“都说了，这是陛下指的婚，不长久的，你没必要这样。</p>
哑女有些低落。</p>
“还有。”越之恒冷漠道，“以后别给她说我的事，她的心不在王朝，人也早晚会离开，你最好离她远些，免得被她利用。哑女很焦急:你对她好一些，她又怎么会离开?</p>
越之恒沉默了片刻:“你不懂。</p>
哑女见他神色，讷讷不敢言。</p>
越之恒看她一眼:“你很喜欢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