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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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相在国子监教过书,先帝当时去的急,李瀛登基的时候才只有十三岁,云相又是指定的辅国之臣,他叫一声老师,并不突兀。
但云相和柳自如却不约而同地看了一眼天子扶人的手,这,似乎过于亲昵了。云相不漏痕迹地起身,招呼道:“快里面请,不知陛下冒雪前来,所为……”
所有的声音在一瞬间远去,李瀛停下了脚步,目光穿过空中飘散的碎雪,远远地落在相府的雕花回廊。
一人裹着貂毛大氅,头缠白纱,双手抄在满是白毛毛的袖口,不紧不慢地走来。
李瀛一瞬不瞬地望着,柳自如急忙上前两步,将油纸伞撑在他的头顶,他看了一眼李瀛,又看了一眼云清辞。
走得近了,两人的目光交汇到了一处。
云清辞愣了一下。
李瀛自然垂在身侧的双手,微微向两边抬起。
他在等着云清辞像以前一样冲过来扑在他怀里。
不止是他,在场所有人,包括云相都是这样想的。
也不知道怎么就生出了这么个孽种,见了男人就走不动路。知子莫若父,这般天子亲自到来,根本不用想,都知道云清辞会开心成什么样,哪怕人家不是来找他的,他也会脑补人家是来找他的。
明明脑袋上被人磕的伤都还没结痂呢。
云相别开了脸,云家哥哥一脸冷漠。
云家所有人都知道,云清辞生来是讨债的,讨去的债,则都补到李家去了。
云清辞很快回神,把所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然后露出笑容快步走来。
李瀛脚尖向前挪了半寸,准备迎接,却见云清辞在他面前三尺处停下,态度恭敬:“臣参见陛下。”
向前的脚尖无声退回,抬起的手也重新贴回身侧,除了当事人自己,没有人留意到这微小的动作。
男人克制地将手背在身后,一瞬不瞬地望着自己的君后。
云相回头来看,在场的云家哥哥也露出了异色。
云清辞看了一眼父亲,张了张嘴,一声‘爹’还未出口就被吞了下去。前世几乎没有喊过,要叫出来确实为难他了,便改口道:“下这么大的雪,都站院子里干什么?”
“是。”云相反应很快,多看了他一眼,对李瀛道:“陛下,咱们快进去吧。”
李瀛沉默地收回视线,大步跨入前厅。
云清辞跟在后面,接到了两个哥哥投来的探究视线。云相第一次在天子面前抬起了头一样,微微挺直了腰杆,安排他在主位坐下,又命人上了茶,再问一遍:“陛下今日冒雪前来,可是有要紧事?”
李瀛端起茶杯,抬眼朝云清辞看了过来,恰好云清辞也在疑惑地看他,四目相对,后者微微笑了一下,很温和乖顺,也很客气疏远。
云清辞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可以这样平静地望着李瀛,像是对待一个陌生人。当然,或许他对于李瀛来说,连一个陌生人都不如。
李瀛凝望着云清辞,一字一句地道:“朕,是来接君后回宫的。”
云清辞:“???”
李瀛的到来本来就已经十分匪夷所思了,还居然是来接他回宫的?
太后逼他来的?不可能啊,且不说太后前世怂恿他自残成功了,就算李瀛来接他的确是她的后招,那也应该是确定他不自残之后。周兆刚支招才多久?她怎么就知道自己不会像之前一样自残威胁父亲了?
再说了,李瀛那个性子,怎么可能听她安排?顶多就是在她一番苦口婆心之下,派柳自如来走个过场罢了。
又岂会亲自过来。
云清辞百思不得其解,一侧的云相也来看云清辞,后者迷茫了一下,道:“可是,陛下说让我回相府养伤,我这伤,还没养好呢。”
李瀛捏紧了茶杯,黑眸翻出层层波涛。
柳自如心里咯噔了一下,云清辞这是在干什么?陛下都亲自来接他了,这个时候闹的什么脾气?真疯了?
他急忙打圆场,道:“陛下也是听说君后昨日回府伤着了,想着禁城太医院汇聚妙手,接君后回去,也是为了您的伤势考虑。”
云清辞才不吃这套。
他死的时候虽然是八年后,可哪怕过了那么多年,他都永远不会忘记,李瀛把他甩下床榻,又在他割腕之后将他赶回相府,原话就是:“送君后回相府休养。”
尽管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一世的李瀛和前世做出了完全不一样的举动,但他绝不会再任由李瀛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了。
云清辞抬眼,刚要开口,忽闻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太医院汇聚妙手……”
云相抚了抚长须,“昨日君后回来之时,只有腕上和头上有伤,尚且需要相府自寻郎中,如今在府里意外添了新伤,太医院,当真瞧得?”
这几乎就差指着李瀛的鼻子直接骂:你昨天把人送回来的时候怎么忘记太医院汇聚妙手了?这会儿想把人接回去,又搬来这一套说辞,当我云家幼子真无人袒护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