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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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全然是因为分别，其实也有心疼。考场出来，每个人都即将面对分离。

    “不去。”

    高考之后的关超就仿佛是被剧烈摇晃过的易拉罐，开启封盖的时候，就是“砰”的一声巨响。关超的父亲跟厂里签了合同，去非洲五年，月底他出了成绩就走。

    他坐在学校的天台上，是明雨也喜欢的位置，“那你去不去美国？”

    而这项工作的福利之一是子女大学毕业即可进入航天城接班。关超是在报志愿的最后一天才知道的这件事。

    之前从暑假推迟到国庆，所以现在又要推迟了么？

    他父亲当时执拗地要求他必须报考本科，三本自费都无所谓，但是必须有本科文凭。“专科给你丢人？还是我给你丢人？”关超怒喊，摔门要走的时候，男人突然跪下来。关超整个人僵住。

    “有可能行吧，欢姐说可能会上贺岁档。”

    男人急迫说：“我求求你行不行？你就听我这一次，以后我都不管你。”关超背对着他，好半晌问了一句：“你以前是管了还是怎么？”

    “同意了，大概是觉得复读了，我也考不上什么好的医学院了。而且我自己觉得拍戏还挺好玩的。”“那电影能不能上映？”

    男人当时抱头痛哭，“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可你就听我这一次行不行？考个大学就行，我去非洲五年，给你换了这个接班的名额，可能也不是什么好出路，但算我赔给你的。”

    “忙活了老半天，最后咱俩一起去了北京。”邹航分我一块口香糖，很有点难兄难弟的味道。“你家同意你不去复读啦？”我问。

    关超此刻才知道父亲即将去往非洲。

    我俩在史老师的办公室外面碰到，互相看了彼此的通知书，都有点无精打采。

    他急促转身，看到的中年男人颤抖的头顶，是一圈灰白的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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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人高考一结束就去了南方，补拍了几个镜头又重新配音，刚刚回来。

    “我就这么点本事，不能帮你什么，就想给你换个一辈子的保障，也许也不是什么多好的出路…………可怎么说大学文凭怎么都有用些，你毕业了不回来也没事，想回来至少有个工作养家糊口。你小时候我打你是我不对，我对不起你………………不起！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想你补什么也做不了，你不用原谅我，可这次，能不能听我的…………”

    同样和我在一天取通知书的人是邹航。

    关超退了几步，眼泪扑簌簌掉落，却发不出一点声音。男人缩在地上哭成一团。

    我仿佛是在梦里估了分，报了志愿，出去旅游，在路上查了分数，过了提档线，收到了录取通知。得知自己被录取之后我就去了奶奶家，等回来九中取通知书的时候，已经临近开学。

    关超转身踢翻了家里的茶几和桌子，不顾一切跑了出去。

    之后的三个月，炎热又空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