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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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跨区大桥下方冷风呼啸,江河奔流。

    爆炸远离她的瞬间,叙藜靠着自己的瞬移异能,在下落的一瞬间身体极端翻转,单手挂在了高吊桥的正下方。

    黑车哐当哐当驶离大桥。

    叙藜单手掌心被磨得血肉淋漓,眼睛还在浏览玩家论坛。她在确认。

    等真的看到一大帮玩家完全没有获得盛漱的基因信息,只是白跑一趟,才含着血沫畅快地笑起来。

    那些人痛骂她这个臭鱼烂虾,她的笑声却好似那徘徊不去的异种秃鹫一般,让人恨得咬牙切齿却无法扒下。

    这里是第六区和第五区的边界,从叙藜的计划来说还差一些,但从逃离这个目的来看,她已经完成了目标,而且是超额完成!

    她成功解决了自己暂时接触不到盛漱马甲的心腹大患,除去了读心和定位两大异能的人威胁。而且,她还发出了邀请。

    叙藜就挂在高架上,底下山涧湍急,她的眼神按捺兴奋得好似一个真正的疯子。通过急风她感觉到肾上腺素正在疯狂飙升。

    他们会怎么报复自己这个玩弄者呢?她发出了邀请,他们会不会来?

    是来合作还是来试探?

    ??收集了她马甲盛漱基因信息,却没能提取到定位异能的玩家,又会是失望还是暴怒?

    她预备在安定好后找个地方集会。

    会一会维修局,也会一会他们。

    还不急。

    可光是想想被她吸引来的人有多么有趣,叙藜就觉得手掌心都烫起来了。砰砰砰,是她迫不及待要开始一场更大游戏的声音。

    高空的风迅猛,她迎着风,忽然松手再度往下坠。范雨素。维修局。联合体。

    风里响起一个赌徒淋漓尽致的畅笑声。我会继续赢得这场游戏。

    不止这次!

    三天后,叙藜随意地换了件黑色连帽作战服,靠在木箱上,在自己抢下来的仓库里抛着魔方等待被召集来的玩家。和NPC。

    瓜分了WJ-003的玩家不仅没有被维修局逮捕到,反而成了叙藜这个猎杀游戏开创者未来可能的附庸,这个消息几乎席卷废墟。

    第五第六维修局包含的所有小队都疯了一样地想猎杀叙藜。

    叙藜这举不仅仅是在壮大声势,更是挑衅,被她杀的人尸骨未寒,她却以杀了他们为入场券的方式招募同行者。

    “盛漱绝不可能是叙藜的同谋,这还要论断吗?哪怕她真的对同伴心狠手辣,”讲演板前穿着白大褂的短发女人说,“这手段未免也太狠辣了。”

    她没说完,范雨素的强力激光枪忽地“砰”地砸在桌面上。这位因为私自调动被贬职为原来副总督的女队长面色阴沉得可怕,字句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我不管局里是怎么定论。”

    其他人还以为她又要说一定要动那三十八座绞肉机抓捕叙藜的话,她却声音极厉,眸光凄狠:“我一定要让队长完完整整地进入巨墓里。”

    盛漱原来也做过队长。可和范雨素相识的时候早就不是了。她这么说更像是一个刻意回避事实的谎话。

    可是发生就是发生了,过去不会一直回避得了。

    下车后,黑烟去做了心理疏导,治疗师全程一直试图使她知道相信和明白死亡是怎么一回事,但她只是坐了一整天后去后勤中心把自己脏了就脱下的手套拿回来。

    后勤机器人几乎以为遇到了敌袭,一直重复不要干扰清洗行为。可她就是拽着那只手套不松手。

    范雨素出去的时候黑烟就站在坏了一半的清洗环带前,没有波动地缓声重复:“这是总督,不能洗。”

    范雨素的心脏突然剧痛起来!忽然想起黑车上,那只吃了她遗体的异种秃鹫。他们杀了那只秃鹫,是吗?

    虽然叙藜的话面向的是参与了分杀盛漱遗体的人,但其他看到信息的人也参加了那场集会。

    范雨素本来也想伪装混进去,可惜知道集会地点时已经距离太远,而陆弋被说服要想抓到叙藜就只能混进去。

    他们害死了自己的同伴,如今还要以此作为功劳冒领凶手的身份。监控开始前范雨素头后仰重重地闭眼出了监控室。黑烟跟上去的时候发现她扶着栏杆在干呕,一下子顿下脚步。

    坚强了许多年的副总督缓和了呕吐的欲望,抬起头,发现黑烟手里捏着染血的手套,和一条熟悉的手帕,递给她。

    黑烟一板一眼:“走之前,总督让我照顾你。”

    范雨素眼眶陡地一酸,喉咙发颤。忽然想笑。她捂着眼睛:“我总算知道。”哽咽起来。她为什么那时要说叙藜杀了我了。

    原来她说不要杀她是这个意思。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比死更难受的事。盛漱被妹妹和下属审讯折磨得已经没有求生意志,而范雨素现在才明白什么是悔恨。

    集会地点在仓库,鱼龙混杂,别有用心者数不胜数,这点叙藜当然知道,但不重要。

    她的目的只有报复,只要有其他人就能做出一个人不可能完成的事。至于这些人是什么目的,对她马甲的死有没有责任,她现在还不在意。

    不太在意。

    范雨素极其在乎甚至愤恨盛漱的死,这份愤恨却大大刺激了叙藜对这场游戏的感兴趣程度。

    叙藜用盛漱的死吸引来这些追随者,在他们或警惕或贪婪的注视下信步向前时,说起那些死去的人,都像是乏善可陈地懒得介绍自己功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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