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懦弱之人自由之人(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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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猎人收剑,助跑跃起轻松地够到旅店三楼的栏杆,她几乎没费什么力气便爬上了屋顶。

    她听见一阵细小的啜泣声,米斯缇已经力竭抬不起手了,瘦小的少女跪坐在那滩八尺长的死肉前,颤抖地看着被她砍得碎得乱七八糟的人脸。

    焦臭和患病污血的臭气熏得人挣不开眼睛,米斯缇忍不住流泪,她感觉到自己体内很痛,和血肉被灼烧是一种截然不同的痛感,疼得她只想蜷缩起来。

    好像有人拿着一把小刀缓慢地在米斯缇身体内部一刀一刀地片下血肉。

    她像之前遭遇土匪那时一样使用了魔法,米斯缇从未就此受训,她对这门技术的掌控全都来自于自己暗中进行的鲁莽摸索,此前从没有出过这样的差错。

    体内的灼痛从手腕扩散至全身,米斯缇很快意识到这是因为她的“魔法”触碰了匕首表面,她痛苦地皱着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米斯缇握不住刀柄,只能任由匕首一点点地灼烧没入它的脑中,她的双手一片湿滑,滚烫的血液让她漂亮的双手泛起让人不忍直视的红肿。

    她吸了下鼻子,用袖子还没沾上污血的部分擦了擦眼泪。

    眼前的视野还未清晰,她便见眼前的肉山翻动了一下,大嘴骤然张开,抱在腹中那对苍白的手朝她袭来。

    芙罗拉一把将她扯开,短剑利落地刺进它胸腹的某个部分,方才还软榻榻的变异体立刻剧烈地挣扎起来??芙罗拉刺穿了它的心脏。

    无力保持平衡的尸体从屋顶上滚了下去,米斯缇听见它重重地摔在地上,还有周围的镇民一拥而上的响动。

    “已经没事了。”芙罗拉用力掰开扣在她后颈上的大手,少女的脖颈上留下了一个可怕的紫红色指印。

    因为受伤,它的力气没有芙罗拉看到它时那么大了,否则米斯缇的脖子应该会被当场拧断。即便如此……换了普通人也多半会窒息昏厥才对。

    操纵魔力需要一定的注意力,神志不清的人是用不了魔法的。看来她之前的判断有误,米斯缇保持着一定频率的呼吸或许只是生前的习惯,抑或者相比常人她需要的空气更少。

    昨夜在农场留宿的经历让芙罗拉更加警觉,从米斯缇对农场主使用基础术式的反应来看,她应该没有受过系统的法术教育,但被土匪袭击的那天晚上芙罗拉又确实见她施法。

    一只活了七百多年的吸血鬼不该如此孱弱,她一定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地方。

    罗丝小姐有些与生俱来的天赋,今夜芙罗拉终于清楚地看到了。

    一段丝带一样的东西从米斯缇身上飘了出来,拔起地上的匕首,完成了自救。

    那是头发吗?月光没有明亮到芙罗拉能辨别出它的程度。

    芙罗拉拍了拍米斯缇的脸:“您能听见我说话吗?”

    少女眯着眼,没有回应。如果没有芙罗拉扶着,此时她已经重新跪倒在地上了,她无力地挂在芙罗拉肩上,紊乱的呼吸中掺杂着嘶嘶的气响。

    芙罗拉将她平放在地上,检查了一下她的伤,拿出干净的手帕给她擦了擦脸。

    米斯缇的视线艰难地聚焦,辨认出芙罗拉的脸,她咳嗽了两声,接着便一发不可收拾,咳得身体蜷曲起来。

    “咳嗽的时候就不要哭了。”芙罗拉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

    米斯缇揪着胸前的衣物,明明已经咳得喘不过气来了,却还是有一下没一下地抽噎着。

    脖子上的淤痕看起来很恐怖,万幸没有影响到呼吸。等到米斯缇平复了一些,芙罗拉才又将她扶起来。

    少女用力推了她一把,不肯乖乖地让她抱起来。芙罗拉无奈:“还有一段时间才天亮,您想在这里吹一夜风吗?我们得下楼处理一下你身上的伤。”

    米斯缇的挣扎减弱,她觉得全身上下都痛得要命,但还是绷着一张脸:“我自己可以走。”

    她的声音已经完全哑了,吐出一个字都像吞刀似的难受。芙罗拉将她放下来,少女的双腿像新生小鹿那样打颤,但还是不想让猎人碰到。

    芙罗拉在旅店另一侧找到了阳台,自己先跳下去查看了一下情况,才招手让米斯缇从房檐上滑下来。

    这里是旅店老板自用的房间,屋内还很整齐,桌上的水杯已经干涸,半块面包丢在床头小桌上。米斯缇凝视着这些痕迹,面色沉重。

    “稍等,我给您处理一下伤口。”芙罗拉抖了抖床上的灰,让她睡下,又像之前那样把家具推过来堵住房门。

    米斯缇脱下染血的外套,乖乖地躺到了床上。

    她扭头,猎人搬了把椅子坐在阳台前,借着月光挑拣着鹿皮包中的草药。她抿了下唇:“抱歉,我擅自动了你的东西。”

    “没关系,没什么珍贵的玩意儿。”

    “那把匕首,和……一起滚下去了。”

    芙罗拉沉默下来,米斯缇又叫了她一声,猎人才提了下嘴角:“我明天去捡回来,您嗓子不舒服还是暂时别说话了。”

    她没法冷静,某种更深层的恐惧后知后觉地翻上来,让米斯缇辗转反侧。

    “……会不会有病症比较轻的患者,还有痊愈的可能?”米斯缇轻声问。

    芙罗拉说:“据我所知没有,这是绝症。”

    “那……咳咳,不管怎么样最后都会变成那种疯子吗?”她的声音微微颤抖。

    “能让我看看您的手吗?”芙罗拉找到了烫伤膏,“和银器接触过的患者血液会在短时间内快速升温,还是处理一下为好。”

    被血液烫伤的部分没有什么大碍,只是稍微有些红肿,右手的伤痕却有些骇人。解开丝巾,芙罗拉看着沾满脓血的手帕,也不敢轻易将它揭下:“现在还疼吗?”

    米斯缇点了点头,但是已经不像刚才那么疼了。

    猎人在不透光的浴室点起烛火,给剪刀简单消毒了一下,她剪开覆在伤口上的手帕,才发觉烫伤程度比自己想象得要轻。

    脓血已经凝成了一个壳,下方的皮肤粉粉的,长了几个红肿的水疱,但也仅此而已。

    芙罗拉看着眉头紧皱的米斯缇,她还以为是糊涂的雇主小姐不小心碰到匕首刀面留下的。

    伤口愈合了……米斯缇很想把手抽回来,看看刚才一片狼藉的烫伤怎么会变成这样。

    房间相连的浴室里使用的是内嵌秘文的设计,塔雅秘文能净化水源,它也是现在教廷广泛使用的法术的原型,芙罗拉说从里面流出的水是干净的。

    将双手伸到水流下时米斯缇还是有些心惊,万一从这个神圣水龙头里泄出的水流和银器一样有驱魔作用该怎么办?

    她闭着眼睛等了许久,只感觉到冰凉的流水缓解了手上的热痛。

    “您很坚强。”芙罗拉评价道。虽然不习惯,但米斯缇对大半个月的野外生活很少抱怨,足见她的坚韧。今夜她独自战胜了一个变异体,让芙罗拉不得不重新评估她的能力。

    米斯缇对猎人的夸奖没有反应。

    芙罗拉拧干毛巾帮她擦掉脸上的汗渍和血污:“很少有人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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