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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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手保持着捧住食盒的姿势,双膝扑通跪在了地上。

    冯稹连忙问:“没事吧,可摔疼了?”

    刚才还笑容明媚的少女此刻呲牙咧嘴的,口中却道:“没事没事!”

    明明膝盖疼得要命,却还是先急着把食盒打开,看里头的东西有没有洒出来。

    “还好还好……”

    雀儿神色稍微放松,嘴里嘟囔着,然后小心翼翼地把食盒里的碗端出来。

    只是双手刚刚捧起那只瓷碗,雀儿的脸色又是一变,动作突然一顿。

    冯稹问:“怎么了?”

    “回少主,”雀儿露出懊丧的神色,“这碗糖水已经凉了……”

    糖水是从煮沸的过里盛出来的,放进食盒里就算过上一炷香时间也还温着。然而此刻手摸上去,碗儿冰凉,显然已经过了许久了。

    她方才因为等累了,一时不小心睡了过去,看着汤凉得这么透,只怕自己睡了一个时辰有余。

    雀儿的心也跟着凉了。

    她咬了咬唇,不顾膝盖还疼着,猛地站起来。低着头道:“少主,我这就去伙房重新给您做一碗。”

    “慢着。”

    冯稹抬手拦住她,微微仰头,温和的视线看向她:“糖水,是你做的?”

    雀儿沮丧着脸。“是。”

    冯稹顿了顿,又问:“这些日子都是你做的么?”

    雀儿点点头。

    “每日,都是这样等在书房外?”

    雀儿点点头,又摇摇头。“并不是每天都等到这个时候呢。”

    冯稹温和地问:“是谁叫你来送的呢?”

    雀儿怔了怔。“不是谁,是、是我自己。”

    她解释说:“承蒙节使大人和少主收留,我在伙房里担了个差使,别的菜式一时半会儿学不会,厨娘便教我做些简单易学的糖水。我学会了之后,自己尝着不错的,便也想给少主尝一尝。服侍少主的人也说,少主饮了糖水后似乎睡得安稳些,所以便每日给少主送来。”

    雀儿一时有点拿不准冯稹问话的目的,变得小心起来,眼风飘飘忽忽地往他身上扫,又不敢光明正大地看。

    前些日子她给少主送过几回之后,发现虽然每回都喝了,可是碗里总有剩余,便试探着加减过糖量,又增加了熬煮的时间,最后试出了少主最喜欢的口味。

    从那以后,送回来的空碗总是干干净净的,雀儿才定下了现在这个糖水方子。

    冯稹听后,想了想,道:“往后,都不必再送了。”

    雀儿大惊。“少主……可是喝腻了,想换别的口味?还是,想吃些别的宵夜点心?可、可是雀儿学艺不精,厨娘还未把那些糕饼点心的做法教给我。请少主,再应允雀儿一些时间。”

    她说着说着,又要下跪。

    “雀儿会学的,会好好儿学的!求少主不要赶雀儿走!”

    这回冯稹连忙伸手将她拦住了,好歹没让她的膝盖再遭一回罪。

    “我不是这个意思。”

    冯稹确实没想到,原来这些日子的糖水都是雀儿送来的。

    他一直以为是固北公主与他做的面上文章,心里还想着,将来只要他拉下面子磨一磨,公主总不至于那般绝情,至大义于不顾。也因为有这样的想法,就算眼下情报收集得不尽如人意,他也没有太担心。

    谁料这些日子,公主那边并未有半点要与他虚与委蛇的意思。

    他前些日子捏着鼻子喝下的糖水,竟然跟公主没有半点关系,戏全都做给瞎子看了。

    虽然如今在雀儿细致入微的调整下,糖水已经变得适口,他喝得也没有那么煎熬,但到底是无用功。

    冯稹温声道:“糖水我很喜欢,只是之前不知道,原来你要费这么多心思在这上头。”

    他扶起雀儿,温柔地替她拍了拍膝上的灰尘。

    “往后,你便不必每日都如今日一般,苦等到深夜了。”

    “可是……”雀儿嗫喏着道,“可是雀儿别的什么都不会,若是连这点小事都不做,岂不是在府里吃白食……”

    笑意从面具后的那双眼睛里透出来。

    “怎么这样说自己?你忘了,上次还帮我捡了风筝?”

    冯稹不疾不徐地推着轮椅移动了几步,不动声色地把房门打开。

    “你想要替府里做事,这很好,我也很感激。只是你年纪小,伙房里又是烧火又是生烟的,也不安全。不如??换个活计。”

    他随意地看了看书房前的庭院一眼。

    “春日正是养花护苗的时节,若是你有空闲,不如帮着府里照看一下花木?这几日倒春寒,我看好些花都蔫儿了,少不得请人打理一番。若是你愿意费心照看,就再好不过了。”

    似是没想到少主会用这样恳求的语气和她说话,雀儿略有几分羞涩地道:“少主吩咐的,雀儿一定努力去做。”

    冯稹柔声道:“你那样心灵手巧,定然是能照管好的。”

    雀儿闻言愣了好半天,这才吐出一句:“少主谬赞。”

    她的脸儿又红了。

    “少主,请早些歇息,雀儿告退。”

    她手脚麻利地收起了并未被人用过一口的糖水碗,小心放进食盒里,又羞又喜地抬头看了一眼,如以往那般,只是匆匆一瞥就把目光垂下。

    这样短暂的视线,她看不出面具后的面容,其实并无表情。

    更看不见,几乎是在她欢欢喜喜地转身的那一刻,房门就被人倏的关上。

    既无留恋,也不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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