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初见(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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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

    edam是渝城最大的私人会所,来此消费作乐之人非富即贵,无论白昼,皆是灯红酒绿、声色犬马。

    齐宣从人群里走过,很快便闻到了浮在空气里的冗杂香水味儿,熏得他眉梢紧拧,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搅涌,差点让他在大厅呕吐出来。

    直到进入包厢后,喧嚷声和难闻的香水气才彻底消失。

    好友路康翘着腿,狭长的狐狸眼绽出几分淡笑,待他在沙发上坐下了才起哄:“齐二爷这是被赶出家门了?”

    齐宣侧目看过去,眼尾挂着薄红,分不清是醉意还是怒意。

    路康和齐宣认识多年,两人有着过命的交情,对彼此也是知根知底。他很清楚这位爷的脾气,没有在对方不痛快的时候补刀子,便浑不在意地笑了笑,当即转移话题:“今天玩什么,射击还是球?”

    齐宣脱掉外套后索性躺在沙发上,浅声叹息着:“不想玩。”

    “那你叫我来会所干什么?”

    “聊天。”

    路康怔了怔,顿觉血压飙升:“心里不痛快就回家撸猫去,再不济让程影帝陪你睡一觉,或者从你公司里随便挑一个小明星也行,反正愿意爬你床的人那么多,别他妈搁我这儿这撒酒疯!”

    齐宣:“我不吃回头草,也不是随便的人。”

    路康被气笑了,好半晌没有说话。

    沁园寿宴用的是窖藏老酒,后劲儿极大,齐宣在车里闷了半个小时,这会儿躺下不到十分钟就觉得格外难受,便蹙紧眉头起身往包厢外走去:“我出去抽支烟。”

    路康懊恼地揉了揉头发,他可是从酒店总统套房赶来的,若不是听说好友和家里闹翻了,他怎么会舍得把新交的小男友丢在床上?

    走廊狭长幽静,偶尔可见侍者进出包厢的身影。齐宣点燃一支薄荷味女士香烟,倚在墙上吞云吐雾。

    冷不丁,脑海里又浮现出老头子那张气得青红不接的脸。

    呵。

    今天虽然是他的五十大寿,但也是那个被他抛弃、最终抑郁而死的女人的祭日。

    他怎么能忘记?

    怎么可以忘记?

    齐宣张嘴,缓缓吐出一缕白烟。

    嵌在滤嘴里的爆珠被他用牙齿挤裂,珠内液体流出,化作更为浓醇的薄荷味弥漫在口腔内,清清凉凉的,连萦绕在喉间的烟丝都变得柔绵细腻,余味生津回甘。

    烟草似乎能麻痹神经,让他在层层白雾里短暂地忘却了烦恼。

    一支香烟抽尽,齐宣将烟蒂掐熄扔进垃圾桶上的简易烟灰缸里,随后心满意足地回到了包厢。

    不得不说窖藏老酒确实很烈,抽完烟之后醉意更浓,一沾沙发便忍不住合眼,大有就此睡过去的念头。

    齐宣把身体陷进沙发里,修长笔直的长腿随性且随意地搭在大理石茶几上,双手枕于脑后,整个人呈放松状态,连语调也变得柔和起来:“宝贝儿我先睡会儿,九点的时候记得叫醒我,咱俩去打球。”

    路康没有应声,齐宣也懒得重复。

    包厢内光线昏暗,吸顶灯投来一抔揉碎的暖色灯芒,轻飘飘地洒在他脸上,平添几许招摇。

    黑色耳钉被这捋光晕浸染,散发出璀璨的色泽。

    按理说脑袋昏沉沉的,本该很快睡过去才是,可齐宣闭眼不到十秒,便觉得有一双淡漠的视线钉在自己身上,像是探究和审视,如芒在背。

    路康发什么神经?

    齐宣不情不愿地撑开眼皮,就着灯光扭头看去,映入眼帘的并非好友路康,而是一个美得令人窒息的陌生男子。

    男子蓄有及腰的头发,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给这张脸增加了几分禁欲感;黑色衬衫衣袖卷至手肘处,露出两截线条流畅的小臂。本应是随性的模样,却无端给人一种似有若无的压迫感,令包厢的气氛陡然生变。

    齐宣的视线落在青年身上,酒也醒了大半。

    这人虽然端坐在沙发上,但不难看出他的身量十分高挑,浑身透出一股子俊竹般的气度,是介于书生和艺术家之间的气息。

    怔然间,胸腔内那颗本该有规律跳动的心脏忽然加快了速度,突突声直达耳膜。

    片刻后,齐宣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标志性的、能招桃花的笑容:“你是路康新交的男朋友?”

    他笑时双目含情,仿佛能从中窥见几许绵绵情意。

    青年没有开口,藏在镜片后的瑞凤眼无波无澜,自始至终都是一副淡漠的神情。

    两人距离并不远,齐宣能清晰地闻见他身上的香水味。

    是diptyque·tam-dao的味道,檀木香浓郁沉厚,如同温暖的书卷气,令持有者的气质得以升华。

    无声对视良久,青年想起他方才喊的那声“宝贝儿”,不由错开视线,语调平静地说道:“你走错地方了。”

    一把莹润纯透的嗓音落入耳中,仿佛从雪山上吹拂而来的清风,不沾染半分凡尘之气。

    齐宣顿觉耳根发痒,好几秒之后才转动眼珠环视着四周,发现这里确实不是路康定的包厢,眼底渐渐浮起玩味之色:“以前没在edam见过你。”

    对方看了他一眼,似乎并不打算开口。

    刚清醒不到两分钟的神智又被酒精给麻痹了,齐宣往那边挪去,用食指勾起一缕如缎的长发把玩着,低头轻嗅。

    檀木香丝丝入鼻,轻而易举地在血管里点燃了一片烈火。

    他轻掀眼皮,睫羽微闪。

    灯线撞入眼底,在浅色的瞳仁上映出点点波光。

    “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原本是个很正常的问题,可是从齐宣嘴里说出来,竟有种说不出的浮浪感。

    蓦然间,青年倾身靠近,伸出两指捏住他的下颌,回应道:“问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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