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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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谢衡之深吸一口气,还没来得及说话,又听亦泠说道:“就是那、那年的状元崔宗珩,他早就死了,可是我刚刚看见他了!”

    说完她四处张望一番,又慌张地说:“锦葵也看见了!”

    谢衡之闭了闭眼,沉声道:“不是鬼。”

    “……嗯?”

    亦泠没听懂,目光依然迷茫,“什、什么不是鬼?”

    “我的意思是,”谢衡之看着亦泠,一字一句道,“他不是鬼,他没死。”

    简单的几l句话,亦泠理解起来却很费力。

    “他、他没死?”她的双眼清明了一瞬,又浮上更浓的疑惑,“你是说,我看见的不是鬼?”

    垂下眼睛,仔细回想那一幕,亦泠还是不可置信。

    “当年他不是死在了流放路上吗?什么叫做他没死?”

    “还有那个、那个薛盛安,我刚刚也看见他了,难道他也死了?”

    谢衡之:“……”

    看来一时半会儿是说不通了。

    他回头,朝门外喊了一声刀雨。

    不一会儿,寝居的门被打开,两个男子拘谨地走了进来。

    “别过来!”

    亦泠整个人都往谢衡之身后躲去,紧紧贴着他的背,连额头都抵在他的肩头上,不敢看那两人一眼。

    这样使得薛盛安和崔宗珩也很尴尬。

    两人讪讪对视一眼,随即看向谢衡之,不知该说些什么。

    没办法,谢衡之只好转过身,把亦泠的脸掰过来。

    “你看清楚,他不是鬼。”

    亦泠还是不肯动,紧紧抱着谢衡之的手臂。

    许久,她才徐徐睁开一只眼。

    崔宗珩知道这“鬼”指定是在说他,于是抬起手,原地转了一圈儿。

    然后笑道:“夫人您看,我是活生生的人,可不是什么鬼。”

    许是有谢衡之挡在她身前,亦泠紧贴着他,能感觉到他的体温,这才渐渐有了实感。

    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崔宗珩一圈,见他完全是个正常人的样子,站在灯下也有影子,亦泠终于

    稍微放心了些,敢睁开两只眼了。()

    再看向一旁的薛盛安,她眼神变得十分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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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薛盛安自然是不理解眼前这个女人为何这样看自己,他挠了挠后脑勺,随即也学着崔宗珩抬手转了一圈儿。

    “夫人,下官也不是鬼。”

    一旁的崔宗珩轻嗤了声。

    感觉到攥着他手臂的力道松了些,谢衡之朝两人抬抬下巴,他们便利落地退了出去。

    再看向亦泠,他问:“你现在相信了吗?”

    好像确实不是鬼。

    亦泠垂下了手,目光依然茫然。

    好一会儿,才说道:“所以……崔宗珩死而复生了?”

    谢衡之:“……他就没死过。”

    他说,“当初他确实险些死在流放路上,是我派人救了他。”

    亦泠眨眨眼,好像明白了一点。

    “那、那薛盛安怎么会在京城?他不是……武将无诏不得回京,他这样回来是死罪吧。”

    谢衡之没想到吓傻了的亦泠还能问到要害点。

    看来……她还挺关心她这个唯一拜过堂的夫君的。

    “你不必担心这个。”

    谢衡之垂下眼睛,说道,“东南的战事已经平息了,他前些日子在那边得知了一些长生药的消息,得圣上准许,带兵秘密搜寻,现在是回来交差的。”

    “……哦。”

    亦泠懵懵懂懂地点点头。

    以防她继续刨根问底,谢衡之在这个时候说:“总之,他们二人的事情,你不可以说出去。”

    也不知她有没有听进去,谢衡之强调道:“否则,我们都会有性命之危。”

    亦泠立即点头:“我不会说出去的!”

    那边还有要紧事,谢衡之不便在这里长留。

    见亦泠的害怕已经消除了,他静静看了她一会儿,起身道:“你先休息吧。”

    谢衡之出去好一会儿了,亦泠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坐着不动。

    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崔宗珩居然没死,薛盛安也突然回了上京。

    -

    另一边。

    崔宗珩和薛盛安自寝居出来后,便在书房等着谢衡之。

    他进来后,两人立即迎了上来。

    今日确实有要事商议,不过经历了这么一遭,崔宗珩心里有个百思不得其解的疑问。

    “大人,您夫人她……”他问,“按理说应当是没有见过我的,怎么知道我就是那个死了的状元?”

    谢衡之负手进来,经过他身旁时,瞥了他一眼。

    “许是因为崔状元你貌似潘安,画像流传至大江南北了吧。”

    崔宗珩闻言挑了挑眉。

    好像也只有这个解释了。

    但不知为何,大人的语气听着有些阴阳怪气的。

    待谢衡之坐到书案后,展开他们二人带来的信件细看时,薛盛安在一旁望着窗外,无端叹了口气。

    谢衡之抬眼。

    “你又怎么了?”

    薛盛安“哦”了声,连忙道:“没什么,就是下官看见大人方才和您夫人紧紧依偎的模样,想到了我那个亡妻。”

    谢衡之:“……”

    没等他作声,崔宗珩就冷笑了声:“是我的亡妻。”

    “哦?”

    薛盛安斜眼睨他,“你们拜过堂吗?”

    “拜过堂又怎样?”

    崔宗珩说,“她不曾与我退亲,与旁人的婚事就作不得数。”

    “你人都没了,还需要与你退亲?”

    “若不是因为我不在了,她能退而求其次嫁给你?”

    “退而求其次?”

    薛盛安最厌恶崔宗珩这般说辞,此刻胜负欲上来了,想着反正死无对证,索性挺胸上前,胡编道,“她可是亲笔写信告诉我,对我一见倾心!”

    “笑话,就薛大人这幅尊荣……”

    崔宗珩掸了掸衣襟,“写信尚可代笔,她当初可是亲口告诉我,对我情有独钟!”

    “你!”

    两人争执不下,最后齐齐看向谢衡之。

    “大人,您来评评理!”

    忍耐很久的谢衡之闭上眼,捏紧了手中信件,评理道:“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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