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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女官让出一条道:“少夫人请吧,娘娘说只需您一人去。”说罢视线冷冷的扫了一眼水画。

    这是不容人商量了,姜予虚虚的叹了口气,点头应了下来,水画有些不放心,经过早上那一遭,她现在对贵妃很是害怕。

    姜予安抚她道:“没事,贵妃娘娘也并没有苛责我什么,再说你留在更安全。”

    怎么说的好似她这一趟是龙潭虎穴似的,水画更不安了,眼眶里都聚了水汽,对她小幅度摇首。

    姜予又说了一句,“没事的。”

    她打扮好,跟着裴女官朝正殿走去,瞧着烛光倾泻的正殿,她紧了紧手心,她想,顶多是敲打一番,只要自己表现的乖些,稳当一些,不说别的,起码不会有什么皮肉之苦。

    她又想,这皇城可真大,拥握权利的人站在山巅,随便一句发号施令就能让她遍体鳞伤,有时候姜予会觉得,如果当时不是自己嫁过来,是不是会好些呢?

    可是不嫁过来,在陆家,最后说不准是一顶小轿,抬入哪个官员的府中。

    如此看来,现在这点苦又算什么呢?

    忍一忍,总会好起来的,矫情,没有任何用处。

    想着,她被裴女官带入了一间狭小的房舍,大部分的光亮从一块雕花的木质屏风细缝中透出,整间屋子只燃着一只烛火。

    姜予回首,只见裴女官转身出了门,她一惊,几步追了过去,可门已经被‘砰’的一声带上,隔绝了所有的出路。

    细碎的铁链碰撞声后,裴女官压低的声音传来,“少夫人今夜便在这歇息吧,明日一早奴婢便带您出宫。”

    说罢也不管姜予急促的敲门声,转身便离开。

    从门缝中窥见人走的越来越远,姜予上升至喉咙的声音停滞,她沉默良久才转身,细细看过屋内陈设,有张小榻可供睡眠,一床被褥,四周是零零散散的书架,便再没别的了。

    当心跳和声音都平静下来,她才听见了人说话的声音,她举着烛火往声音来源处靠近,最近的便是那扇木雕花屏风。

    透过屏风的缝隙,看见男子纤长的身影,烛火将他的影子投射在地面上,覆盖着姜予所处的位置。

    然后,她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此事与您无关。”

    握着烛台铜柄的手紧了紧,这道声音清冷儒雅,她不会听错。

    而正对着他的贵妃却苦口婆心道:“子念,姑姑还会害你吗?姑姑没有子嗣,你从小便在我身边长大,我待你如亲子一般,这门婚事也不是你所愿的,你说一句,我便求陛下准许你们和离。”

    宁栖迟声音微冷,“我已经娶了她。”

    贵妃质问她,“那珍儿呢?”

    见他不答,贵妃叹息道:“你之前便承诺会娶她过门,难道要不做数吗?这便罢了,那姜予是何等人家教出来的女儿,既无墨水,又无门第,她配得上你吗?”

    姜予低垂着眉眼,甚至连呼吸都放得很轻。

    配不上。

    她在心里回答,在所有人看来,他们都是不相配的,一个是才华横溢的天之骄子,圣眷、门第、样貌举世无双的小侯爷,一个是小门小户连一本《千字文》都认不全的破落小姐。

    他们本就是云泥之别。

    她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宁栖迟的时候,她衣裙染泥,四周吹来的风雨既冷寒又锋利,她避无可避,可马车里掀开帘子后的那人却纤尘不染,眉目清隽,他俯视着她,如同看待蝼蚁。

    他随意的怜悯一句,就让她记在了心里。

    她何曾没有期待过这场婚事?她又怎么能真的一点都不失望呢?

    可偏偏有些事就是这样,当风雨袭来,他对她不过只有一点怜悯,他依旧高高在上,她也不过是一粒尘埃。

    姜予知道自己配不上他,她在宁栖迟表示自己态度的时候便很快就接受了,但那道伤疤,揭开了也会疼啊。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她声音很小,小的几乎连自己都听不太清了。

    “没事的。”

    那边的贵妃见宁栖迟沉默着,依旧劝道:“你母亲身患旧疾,我知道你有孝心,这些糟心的事不愿意让她知道,便让那姜予同你一起伪装,你今日怨我在宫门前惩治她,可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何要这样做?”

    她自问自答,“她若是乖顺的做你的少夫人,与你相敬如宾,我怎么会为难她?可她偏偏要毁坏姜家的清誉,子念,若你将来真的要娶珍儿为妻,因为她的这些话,你与珍儿如何抬得起头?”

    宁栖迟抬眸,眼底划过一丝凉意。明明只是传言,为何要将她这样贬斥?

    宴席上,她扮丑借故躲避,是众人威逼侮辱她。

    那日回门,姜家欢聚一堂,她独坐在角落与世无争,旁人轻视冷落她,她也没有任何情绪。

    就是今日贵妃刁难,她毫无怨言的做到了侄媳的本分。

    若非被逼着陷入难堪,她又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况且姜予所言句句属实,又为何要因此被罚?

    宁栖迟紧紧抿唇,心底的烦乱犹如野草疯长,他启唇道:“她没有错。”

    这话说完,殿内肃静下来,下一刻,贵妃冷厉的声音响起,“子念,她是你什么人?你为何要帮她说话?”

    这话如同一桶冷水浇在身上,宁栖迟睫羽颤了颤,理智一瞬间回拢,额角的冷汗染湿了鬓发,噤声无言。

    见他如此,贵妃满目的不解:“你到底和不和离?你们盲婚哑嫁本就荒唐,况且珍儿钟情于你,上京皆知你与她坠马消失一夜的事,你也诺了会娶她,你说将来这姜予若是不生是非,你便会给她寻个好夫家,让侯府做她的依靠。可你如今在做什么?你在怜惜她?”

    是,他在怜惜她。

    可宁栖迟并没有这样说,他意识到自己不该有这样的情绪,他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过和姜予有其他的牵扯。

    可他却三番五次因为怜惜他,做超出界限的事。

    他不该这样,他不过只是怜惜她。

    他克制着情绪,袖下握紧了拳,过了良久才平静下来。

    “我会与她和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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