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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什么我们家小侯爷要给那个谁让屋子啊?”

    宁栖迟常用的书房并不在折枝院内,而是在一片海棠林中,侯府比姜家要更大,侯夫人又是个喜欢琢磨物件的,所以两边便分开作用,此时风凄凄吹过,便有树影婆娑,月光如水。

    庄衡一言不发,像根木桩一样定在原地。

    直到宁栖迟回来,庆元赶忙去多点了几盏灯。

    庄衡忽然郑重其事的对宁栖迟道:“有药味。”

    庆元大惊,跑了过来,“什么?公子你受伤了吗?”

    宁栖迟抬手解开新郎喜服,轻摇首,“并非是我身上的。”

    这药味只有靠的近才会带一些,他最后见过的人是她,宁栖迟眉间轻皱,想起轿前那一幕。

    他道:“应当是她脚腕还未好。”

    庆元好奇的问,“谁啊公子,是三姑娘吗?”

    宁栖迟从柜子中取出一小瓷瓶,递给庄衡。

    庄衡恭恭敬敬是的接到手里,再动脑子想了想,很快就应了下来,又犹豫道:“公子,现在很晚,不若明天再去?”

    庆元这才反应过来是谁,他不解道:“公子,你为何对那替嫁女那么好?这可是上好的金疮药,千金难求。”

    庄衡只待自己家公子的吩咐,听他应了才将那金疮药塞进怀里,然后默默的继续站岗。

    庆元则是不肯罢休,“公子,咱们已经给足她面子了,真要把院子也让出去也太过了,这儿四面通风,现在还好些,若是到了冬天冷的都无法下脚。”

    宁栖迟摊开书卷,墨已经研好,他提笔蘸取,写了两字后停顿下来。

    “灯不够亮。”

    庆元闭了嘴,提着灯笼去取剪刀剪烛心。

    人走后,庄衡才走上前,递来一份信纸,宁栖迟慢条斯理的拆开,看了几行字,便将其就着烛火烧了干净。

    庄衡看着飞舞的灰烬,心下绷紧。

    这桩婚事是强塞来的,下一桩又何尝不是?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公子和姜千珍有情,但他却知道是因为那日姜千珍骑马坠落山崖,而正好扯上了小侯爷,宿夜未归后才许下的诺。

    那时,宁栖迟并不知姜府会生换人这样的变故,眼下的未婚妻梨花带雨,拉着他的袖袍哭求着说:“子念哥哥,你会娶我的对吗?”

    他们自幼便有婚约,他自然答是。

    可仅仅半月,姜府便传出新娘换人这种事。

    这其中巧妙,宁栖迟并非看不出端倪。

    “那马夫说,确实是他药了马匹,而指使之人出自姜府的一位奶嬷之手。”

    庄衡额间流了些汗,想不明白这样拙劣的手笔居然会是那个千娇百媚的三小姐所为。

    他小心问道:“公子,可要做什么?”

    宁栖迟神色淡淡,继续提笔写奏折,“不用。”

    庄衡看不出自家公子是悲是喜,不敢像庆元一样不知死活的乱说话,便住嘴站在一边。

    直到庆元将剪刀取了回来,剪烛心时不小心刺破了手,疼的嗷嗷叫。

    宁栖迟撇来一眼,忽然想到什么。

    他凝视着那血迹,出声道:“别浪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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