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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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些时候。

    “督公，这是自淮南寻到的异人，长于轻功，诨号‘一苇渡江’。”魏五躬身道。

    “一苇渡江？”魏郯从奏折上抬眼，将阶梯下那个精瘦如柴条的中年汉子不冷不热地打量一番，才道，“让他露露功夫。”

    魏五抬了抬手示意。

    那中年汉子抱了拳，右脚在地砖上一踏，纵身一跃便轻盈地上到了半空。

    长空澹澹，风冉冉。

    汉子跃到空中之后，动作变得越发轻灵。只见他先凭空翻了几个跟头，以腰腹腿脚的力量在空中向上行进丈余，眼瞧见他身子变重、轻功的劲力渐消之时，右脚却又踏上了自己左脚脚背，整个身体借此力又上升了数尺。

    是江湖传闻中的梯云纵！

    魏七见状，眼睛一亮，给魏郯递折子的动作停在一半。

    院内原本干活值守的小宦官们，也纷纷忘了差使，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起那汉子来。

    此时便见，中年汉子在空中又施展了梯云纵的功夫数次，就已几近跃到了朱红的宫墙边缘。

    飞霰阁外的宫墙，高三丈、厚一尺，以琉璃作檐、碧玉为脊，檐上嵌金丝冰瓦，轻轻一压便会碎裂。便见得那中年汉子长臂一勾，瞬息间就踩上了这脆弱的琉璃冰瓦。

    脚尖落瓦行步，耳边仅有细碎的瓦片相擦之音，若不细听，绝难察觉。而那中年汉子，亦在众人惊异的眼神中，不负众望地在这檐上连翻了十九个跟头，竟是每一步都稳稳当当地落在寸许宽窄的屋脊之上。

    魏七兴致勃勃地开口：“干爹，这人有些本事啊。”

    魏郯目光在汉子双脚处轻轻扫过，面色波澜不惊。他从魏七伸到半截的手中拿过奏折来，折子角朝他手腕一敲：“专心。”

    魏七赶紧“诶”了一声，躬了腰拿起一本新的折子捧在手里，可眼睛的余光仍忍不住往那中年汉子处瞟。

    而一旁的魏五见状，朝仍在翻跟头的汉子递了个眼色。汉子接了暗示，换了动作。

    只见汉子一个鹞子翻身，无声地从墙檐上翻了下来。在众人的瞩目中，他从院子池塘边上的芦苇丛中一掠，一根芦苇叶出现在了手中。

    也是此时，所有人都不自觉地想到了这汉子的江湖诨号。

    ??“一苇渡江”。

    即便是众人都能猜到他接下来会做些什么，可当那汉子将芦苇叶轻轻掷到池塘水面上时，他们仍然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

    芦苇叶细长，几乎跟汉子露在草鞋外的脚趾一样粗细。粗糙的草鞋压上草叶上，平静的池水微微向下凹陷，可无论汉子动作如何、涟漪如何，池水始终也未曾漫过汉子的草鞋边。

    微波漾起，中年汉子踏着芦苇叶，仿佛水下有人推动似的，极轻极快地划过水面，径直从西岸划到了东岸。

    “嚯！当真是一苇渡江！”魏七忍耐不住，高声喝起彩来。

    院中围观的小宦官们从惊讶中回过神来，后知后觉地鼓起了掌。

    “在督公面前现眼了。”众人欢呼声中，中年汉子从水上跃回了地面，朝魏郯抱拳鞠了一躬，手上还拎着那条带水的芦苇叶。

    魏郯将刚批好的折子往桌角一放，鹰隼般的眼眸在院子中逡巡一番，热闹的人声掌声便在顷刻间消弭不见，小宦官们低下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似地立即开始各司其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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