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渔(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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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重复着动作,又重复着语调。荒野里被雨水腐蚀的树叶颤巍巍的落在地面上,直接这那一片荒草完全腐蚀成黑水,若是离近仔细看的话,甚至能看到它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
古地球的钟表似乎很是结实,它还在转动,“啪嗒”“啪嗒”的响着。
鹿渔麻木又恭敬的重复做着动作。
化工厂的味道更浓了些,似乎是吹了阵风,将恶臭又粘腻的味道吹在鹿渔的旁边,在这种高浓度的药物下呆了这么久的鹿渔,好似已经习惯了暴露在高浓度下??她的器官倒是没有再出现流血的情况。
她行着礼,重复着话语。
??的声响传来,浅淡的几乎看不到光亮的月亮洒在荒草上,上面似乎黏着道鬼影。
全黑的,透明的,看不清样貌的。
鹿渔应激性的睁开了眼,到了这种地步,她看到这个奇形怪状的鬼影时,心里涌出的竟然不是害怕与恐慌,也不是兴奋又激动,反而是一种平静??麻木般的平静。
鬼影动了动,似乎有人在对鹿渔说话:
“代价。”
请求的代价。
鹿渔跪在满是疙瘩的地面上,但她的腰背挺得很直,面上即便带着脏污,也不妨碍她这张天生的好皮囊,肤色白皙,瞳孔漆黑,那种怯懦与惊疑褪去,反倒是在这种潮湿的、满是化学人工味道的地方,呈现出种顽强蓬勃的自然生命力,像是被水打湿的绿草。
柔弱不堪但又顽强不息。
鹿渔张了张唇,她郑重道:“凡是我有,您皆可拿去。”
鬼影颤了颤,他似乎是做了个歪头的动作,那个声音又冒了出来。
“愿望。”
“我希望我能活下去,有尊严的活下去。”
她顿了顿,似乎想到恶鬼交换身体的传言,郑重道:
“哪怕我不是我,但我想要鹿渔有尊严的活下去。”
在贵族学校不受欺负。
在贫民窟不受欺负与侵犯。
哪怕是什么都没有,只要有尊严的活下去。
鬼影动了动,他几乎是几步便来到了鹿渔的身边,鹿渔不受控制的抬起手。
濒死如溺水一样掐住她的喉咙。
不知从哪儿传来阵笑声,那笑声应当是年轻男人的笑声。
低沉的醇厚的。
不难听出此人的声线必然是极动听的。
但在这种贫乏的地区,美丽是一种原罪。
伴随着这道低沉的笑声,鹿渔身上那种濒死感几乎瞬间消失,落在她脚边的鬼影也如同像是废旧磁带里一闪而过的画面,消失在原地。
扬起的风将香吹散,月亮似乎明亮了许多,漆黑到空洞的视野里,触到了荒野里的大雾。
这大雾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生出来的。
雾气蒙蒙,飘渺又湿漉。
这湿漉不像是被化工侵蚀过的暴雨,反而像是书中描绘着的古地球的雨。
朦胧又纯净。
大雾尽头,站着个男人。
刚才因为濒死而跳动起来的心脏见了这般情景,慢吞吞又疾速的跳动起来,拍打着鹿渔的胸廓。
男人漫不经心的走在大雾中,在鹿渔的视野中,只能看到他走得极为缓慢,却很快来到鹿渔的不远处。
时值夏日,但他穿着身驼色的大衣,里面是做工讲究的纯白衬衫,肤色甚至比鹿渔这种常年营养不良的人还要白上几分,眉眼很淡,眼形却狭长的,垂眸看人的时候,给人种难以忍受的压迫感,唇形很薄,却是艳红色,像是吸了血一般。
这是个漂亮到阴柔的男子。
像是荒芜贫瘠的土壤开出的花儿。
鹿渔呆怔在原地,周围的一切好像都被按下了暂停键,香炉里的香也不知何时被熄灭了,雾气将散不散,打湿了鹿渔的眼睫。
鹿渔不自觉的眨了眨眼,视野里便只剩下男人走动着的步伐。
缓慢的来到了鹿渔的身边。
他伸出手,指腹在鹿渔面上的脏污上一停,又快速的落到鹿渔面上的伤痕上。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
明明是冷淡又逾矩的动作。
可能是雾气太重,他这动作,给人一种,
似是担心又似是心疼的错觉来。
可他的视线再次微微下垂时,却露出种几近漠然的冷来。
他忽而一笑,眼形弯弯,用力的戳着鹿渔面上的伤痕,笑意泠然又恶劣:
“真可怜啊,人类的小姑娘,你召唤来的恶鬼被我弄死了啊。”
伤痕被人重重的按着,鹿渔感受到些许刺痛,但随之而来的便是麻木。
可下一瞬,她被人抱进怀里。
这是鹿渔第一次被人抱进怀里。
尽管这人的怀抱极冷,刺骨的冷意铺天盖地的钻进鹿渔的皮肤,让她下意识的打了个颤。
脖颈上似乎贴了个粘腻又温软的东西,他吐出的气息也是冷的,却笑了起来,胸廓的微微起伏让鹿渔的心脏也跟着跳动了起来。
他贴在鹿渔的颈动脉上,磅礴生长的食/欲让他不自觉的滚了滚喉结,本来漆黑的瞳孔变成了血红色,这样的颜色却更加搭配他的皮囊。
妖治又危险。
颈动脉突突作响,危险的信号让鹿渔的身体条件反射的紧绷起来,她的后脑被人固定住,紧张又绷直的脊柱被人从上而下的抚摸着,似是像哄小孩一般,轻柔至极。
鹿渔紧绷的脊柱尽然得到了瞬放松,可他的唇始终贴在她的颈动脉上,像是有人拿着刀贴在她的动脉上,似乎下一瞬,便切开她的动脉,让她全身失血而死。
这种想法如同不禁让鹿渔如同炸了毛的猫一般,汗毛竖起,害怕又惶恐。
可他的动作偏生温柔又轻缓的拍着她的后背,放松又警惕的心情让她这个本就胆小怯懦的人一时失去了动作。
他又在笑。
唇贴在她的脖颈上不停的摩挲着,似乎在找个容易下口的地方,但若是有旁人在场,这动作必是极其暧昧又色/情的。
他笑着停在了某个地方,喉结滚了滚,呼吸间的冷意窜在鹿渔的耳边,哑着声道:
“嗯?”
他的尾音向上,几乎让鹿渔的心尖也跟着颤了颤。
“不如你求求我?”
“嗯?人类的小姑娘。”
鹿渔攥紧的手又松开,她似乎松了口气,但又似乎提起了心脏,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我想有尊严的活着,但不想让死去。”
占了身体的话,也不算是死去。
他笑了起来,声音嘶哑,像是很多年都没有跟人对话过一样,说了句:“真是个奇怪的要求。”
要活着不要死去,哪怕鹿渔不是鹿渔,即便是这个躯壳活着,她在旁边作为鬼怪飘着,也是可以的。
他摩挲着鹿渔的后脑,蛊惑道:“我可以帮你。”
猎食者露出獠牙,漆黑的瞳孔完全变成血红色,在暗夜里,闪着意味不明的光亮,一错不错的将獠牙放进少女的脖颈。
鹿渔只觉脖颈一疼,初时是疼痛,紧接着便平白生出股陌生的错觉,似难耐又似兴奋,这种情绪在鹿渔的血管里沸腾翻滚,让她的唇内不自觉的溢出些喘/息来。
鹿渔刚发出动静,唇被男人用手捂住,男人低沉的声音平静又淡然,含着笑意的,蛊惑着的,一错不错的凑到鹿渔的耳边:
“嗯?我的好姑娘,不要发出动静,好不好?”
这话太过歧义与暧昧。
鹿渔在贫民窟里听过许多下/流与猥琐的话语,倒是对这话没有太大的感触,但被人似乎很珍重的抱在怀里,又许是失血过多,让她的身体不自觉的轻轻发颤。
獠牙又插/进鹿渔的脖颈,她的呼吸一窒,似乎听到了他满是叹息的声音,仍是含着笑的:
“好姑娘,这就是你要付出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