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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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

    业余之下,努力足够弥补天赋,尤其是社团里,老人都是下着打发时间陶冶情操,就算如痴如醉,他们的技巧也只够看到

    棋局表面上的东西。

    但唐义飞从有记忆开始就和围棋为伴,他见过太多棋手,现在看着棋局,甚至不只是惊讶。

    有种浑然天成的布局被中途截断的遗憾感。

    他能看出黑子布局的精密、一子衔一子的玄机。这很难用语言形容,更不是单纯的技巧,而是棋道。是那种只能悟出来,学不到的玄乎东西。

    他甚至觉得,如果白子的棋道能跟得上黑子的境界,这局棋一定能更上一层楼。

    可这不应该。

    这只是一个综艺节目,嘉宾自己都说,他们之中最厉害的是贡曲文,业余二级。下出这局棋的少年更是眼神清澈单纯,看不出一点棋子里无意流露出的举重若轻张弛有度老练智慧。

    但哪怕只是可能,棋痴唐义飞也不想放弃这个机会。

    他看着巫澄,再次询问:“你能,和我下一局棋吗?”

    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房间里所有人都震惊了。

    刚刚听到巫澄赢了,只是单纯的震惊加喜悦。毕竟有“只会规则还不够吗”的宋泊简在前,大家难免觉得巫澄一开始说的“只会一点点”是他们如出一辙的过分自谦。

    但现在被唐义飞询问能否切磋,就是另一种程度了。

    那是唐义飞啊!职业九段!国内九段职业棋手也就两位数,能被他选做对手,巫澄这棋下得一定比大家想象的更有水平。

    满屋低声交谈声,巫澄看着棋局前眼睛发亮的顶级棋手,又看宋泊简。

    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变故,宋泊简和少年对视,笑笑:“想去就去。”

    巫澄走过去,无声询问唐义飞怎么切磋。

    唐义飞给现在的棋局拍了照片留存,告诉巫澄:“我们接着这局下,你执黑,我执白。”

    巫澄低头看棋局,两秒后抬头,对唐义飞缓缓摇头。

    唐义飞不解其意,茫然:“怎么了?”

    巫澄蹙眉不知道怎么说,下意识抬头看宋泊简。他指指棋盘,又指指唐义飞面前的白子,摇头。

    宋泊简翻译:“他说,这局棋胜负已分,白子赢不了。”

    ?

    唐义飞看巫澄。

    巫澄平静点头。

    唐义飞起身:“那我们重来一局。”

    依旧没让人动这盘棋局,他们换了位置,重新开始新一局。

    巫澄执黑,和刚刚一样,雪白纤细的手指执棋,落在自己右上方。

    唐义飞执棋,第一枚落在和巫澄对称的点上。

    不咸不淡的下了数十子,没分出什么胜负也没人取得先机,黑白棋子落在棋盘上,犹如散落星子。

    唐义飞是存了点试探的心思,再加上对面毕竟不是职业棋手,他没在一开始就大开大合的布局。

    但十几颗棋子落下来,他吃惊的发现,少年比刚刚那局棋下得更游刃有余了。

    刚刚那句棋的整体布局没问题,但落子保守没有很明显的技巧形。

    而这一局,少年甚至学习了刚刚老人用到的一种技巧。

    唐义飞越发认真起来。

    刚刚嘉宾和社团老人对弈,都是业余选手,不到二十分钟就分出了胜负。

    现在这局棋,下了半小时,棋盘上棋子越来越多,两个人还在执棋认真思索。

    夏云已经看不懂了,她小声问贡曲文:“现在到哪一步了?()”

    贡曲文震惊得都恍惚了:“没有解说,我也看不懂。?()?[()]『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但能和唐义飞这么有来有往的下半小时,落七十多子,就算是唐义飞放了水,也已经很能证明实力了啊!

    又是十分钟过去。

    细长手指执着鸦青黑子,在空中悬了许久,最后放回棋盒。

    棋子落回棋盒,玉石撞击声惊醒对面的唐义飞。他抬起头。

    巫澄对他缓缓摇头,随后起身,深深作揖。

    唐义飞跟着起身,意识到少年动作背后的意味,不舍:“不下了吗?”

    宋泊简上前一步站到巫澄身后,对唐义飞解释:“他说自己输了,很佩服你。”

    唐义飞低头看棋局:“还能再下啊。”

    一群人都凑过去。

    贡曲文看得眼睛都花了,也没想到是哪儿还能再下。

    还是唐义飞拿起黑子,在棋盘右上方白子密布的地方落下。又看巫澄。

    巫澄看着那枚黑子,看了好一会儿,恍然大悟般,露出很明显的懊悔表情。

    对啊,现在的棋盘是十九条线,可以多下七十二子。

    其他嘉宾看出他这过于明显的懊悔表情,又被可爱到。

    夏云上前摸他的头:“已经很好了!”

    “澄澄你好厉害啊!你考级去吧!”

    这是贡曲文,他自己说不算,还问唐义飞,“这应该能评上段吧?”

    唐义飞连连点头,又问巫澄:“那还要下吗?”

    巫澄想了想,摇头。

    已经很晚了,他饿了。

    昨天晚上吃到了很好吃的腊排骨,他们说好今天也接着吃的。

    唐义飞有些失落的样子。

    贡曲文打圆场:“现在在录节目,我们下午还有行程,等到下次有空闲时间,可以慢慢切磋。”

    唐义飞闻言眼睛一亮,拿出手机:“那我们加个联系方式,到时候还能在手机上约棋,慢慢切磋。”

    看着唐义飞手里的手机,巫澄把自己的手机也拿出来。

    他现在的手机就是看粉红熊早教课,虽然加了节目组其他嘉宾的联系方式,但平时并不联系,现在也不知道加联系方式是什么流程,拿出来后还是看宋泊简。

    宋泊简接过他的手机,加上唐义飞的联系方式。

    =

    下午探访非遗传承人,探索国家级非遗棋子的制作工艺。

    一副围棋有三百六十一枚棋子,黑色一百八十一枚,鸦青莹透,如碧水寒潭般深幽。白色一百八十枚,温润如玉,细

    ()    腻如脂膏。

    这么多棋子要做到没有误差入手舒适,是非常难的。

    传承人年级不算大,笑眯眯的和他们介绍棋子制作工艺。

    棋子制作配方是保密的,传承人大致和他们说了需要用到的一些原石材料,又带他们看手工制作棋子的匠人们。

    将珍宝原石敲碎,经过比例混合融化,手工滴制再打磨上油,这才能造成一枚温润漂亮手感舒适的棋子。因为原石融化后温度过高,为了安全着想,也没有让他们亲自尝试,只是让他们看着师傅操作。

    虽然没有亲自上手,但能这么看着,也足够学到很多东西。

    更何况离开的时候,还送了他们一副棋子和一本棋谱。

    巫澄非常满足。

    一直到回酒店的路上,都还在翻着棋谱,看着上面很多自己没见过的布局技艺和残局,回想今天一天。

    他觉得今天过得非常充实,尤其是和那个人对弈时,能感觉到这千年来,围棋也始终发展着,对方的布局、技巧,都非常娴熟厉害。有时候他落子,自己都需要想很久才能看出这一步的精妙之处,短时间内更是很难想出破局之法。

    这就是千年时光带来的变化,这一千多年里,所有的一切都在进步。

    他回想早上的对弈时,其他车里的人也在想早上的对弈。

    毕竟早上见到唐义飞,贡曲文还帮妈妈要了个签名,现在空闲下来,打电话给母上禀告。

    挂掉和母上的电话,又想到早上巫澄和唐义飞下棋撑了八十多子。

    贡曲文越想越不对劲:“这两个人,一个说自己小学时候学过只知道规则,一个说自己只会一点点,是扮猪吃老虎呢还是在凡尔赛呢?”

    和他同一辆车的是宗平晓。他自认比较了解巫澄,笑:“小宋这孩子从小对自己要求高,可能是随他爷爷吧,非常谦虚,再十拿九稳的事,他也会说三分。”

    “澄澄……”

    说到这个名字,宗平晓停了一瞬,后知后觉想到,现在宋泊简名义上的爷爷,其实是巫澄的亲爷爷。

    巫澄从小不在他身边,现在却也表现出和亲爷爷差不多的性格特点。也不知道是因为玄妙的血缘,还是被宋泊简影响了。

    想到这里又忍不住轻叹。

    这两个孩子,明明这么让人操心,偏偏一个比一个表现得若无其事。

    贡曲文百思不得其解,等到了酒店电梯上,还是没忍住问宋泊简:“你们真的没学过围棋吗?”

    宋泊简确定:“我学过啊。”

    “澄澄呢?他学多久了!”

    宋泊简摇头:“不知道。”

    身边,巫澄抱着棋谱棋子,知道他们在说自己,但垂着头装聋作哑。

    下棋的时候没觉得,现在对上询问,才意识到自己白天差点露馅。毕竟那个人很厉害,自己和他下了那么久,会不会有人发现自己的不对劲?

    贡曲文觉得非常不对劲,捶胸顿足:“一定学了很久吧

    ?我觉得他要是考段说不定能上五段!怎么可能没学过?!”

    宋泊简看旁边低头眼观鼻鼻观心的少年,笑:“我们有天赋。”

    这话说得太拉仇恨,贡曲文沉默两秒,不再追问。

    巫澄松一口气。

    夜幕低垂。

    鸦岭镇,房间里点着蚊香,有很刺鼻的呛人味道,闻得多了就让人头昏眼花。一旦不点,就会被蚊虫叮得睡不着觉。

    巫玉婷指着手机上搜出来的驱蚊手环价格,半是嫉妒半是埋怨:“看,一个手环就快两百了,那小子一口气买了六个,一千多啊!”

    李翠枝吓一跳:“什么手环两百?这不是抢钱吗?”

    “就是驱蚊手环,巫澄买的,贡曲文说他一下买了六个,给每个人都送了一个。一千多块钱就这么撒出去了。”

    巫守财不可置信:“他怎么有钱的?”

    巫玉婷酸酸的:“一定是宋泊简把家里的钱分给他了。那小子怎么这么蠢呢?明明我们才是他亲生家人,给巫澄这么扔也不给我们一点。”

    说到这里止不住抱怨,“要我说还是你和爸上次做得不对,那时候别和他吵吵让他留下来,钱肯定就到我们手里了。现在好了,人家又是回燕城又是录节目,我们都找不到人。”

    李翠枝还在想两百多的手环,嘟嘟囔囔:“怎么这么不把钱当钱?一千多够我们一家花一个月了。”

    巫玉婷今年就要结婚了,现在置办婚礼,想到一千块买手环也嫉妒得要命:“一千块够我租婚纱店最好看的婚纱了。”

    巫守财训斥:“租那么贵的婚纱干嘛?!穿一天就要一千多块!你姐姐结婚的时候从来不穿,不也好好的吗?”

    巫玉婷:“我愿意穿!巫澄现在一千多买手环送给别人呢,我自己花钱租婚纱怎么了?”

    巫守财想想都肉疼,好像巫澄和宋泊简花的每一分钱都是从他这里拿到的,现在被他们两个这么轻易花出去,就是在抽他的血吃他的肉:“不行,不能让他们两个小孩这么扔钱了。必须把他们找回家来,以后好好管管他们这花钱如流水的性子。”

    自己办婚礼预算三万都会纠结要不要租一千块的婚纱,巫澄能随便花一千块买手环送给别人,说明他手里的钱一定比一千多很多很多。宋泊简真给巫澄这么多钱,那他手里的钱一定更多。

    反正两个人都是自己弟弟,一个是自己亲弟弟,一个是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养弟弟。只要打打感情牌,不管哪儿个回家,从手里漏点金币,也够自己花上一段时间了。

    巫玉婷看向爹妈,坚定:“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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