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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各掏出一个小汤婆子,此时正解开衣服从腰上扒拉第三个。

    见他缓过来,澹台柳招呼他:“快来帮我把这个解开,烫死老夫了!”

    汤婆子缠得紧,在外面裹了好几层棉布,被厚重的官袍一压根本看不出来,顶多让人觉得他爹胖了点,当然也可能是老年浮肿。澹台甑一放松下来思维就有点飘。

    他帮他爹把汤婆子解下来,小声问他爹:“爹啊,您刚才……就带着这些在门前谏隋王啊?”

    澹台柳冲他瞪眼:“大冷天的,不带着它们要冻死你爹啊?”要不是宫中有阵法,他还想贴几张符呢,那个温度适宜,也不必挨这汤婆子的烫。

    “我还以为……我还以为……”澹台甑没好意思说下去,不过也松了口气。他爹能带着仨汤婆子去谏隋王,肯定是不想死的。他爹裹得比他都暖和!

    “你还以为我要死谏?”澹台柳道。

    澹台甑点头,把他爹解下来的汤婆子自己抱着暖手,他听人说他爹要死谏,吓了一跳,出来时衣服都没穿多厚。

    澹台柳恨铁不成钢地问他:“隋王下这命令正常吗?”

    澹台甑摇头。

    “那她都不正常了,我死谏有用吗?”

    澹台甑继续摇头。

    “那我干嘛要死谏?”都知道没用了还白搭一条命,他蠢啊?

    澹台甑虚心挨骂,问道:“那您去干嘛了?”

    死谏都没用,正常谏肯定也没用啊,您跑这一趟图啥?

    澹台柳看着远方,眼神有点深:“我这一趟……”他摇摇头,不说话了。

    他这一趟不是来见隋王的,是来见阿鹿的。他觉得那小姑娘并不只是应不负用来摆着的,隋王是真的信她,从很久之前,他们议事的时候几乎就从没避过她,况且,以应不负的心智,她对今天的局面不应该一点准备都没有。如果她有所预料,就该有所准备。

    澹台柳想着上次与隋王相见时的种种细节,长长吐出一口气。希望,他没有猜错吧。

    老头子已经别无他法啦,最后能做的一件事,也只有引您自救了。

    ……

    阿鹿回到殿中,殿中缭绕着辛热的香,并不浓。这几日王上的头痛症似乎减轻了一些,香丸用得并不频。

    应不负斜切在榻上闭眼,一旁的老琴师手下琴声舒缓,如泉水潺潺。

    阿鹿悄悄走到应不负身侧,像之前那样替她梳头皮。

    “老大人走了?”应不负问道。

    阿鹿应了一声:“他同我说您最近下的王令不对呢。”

    “他都说了什么?”应不负问道。

    阿鹿学了两句,应不负打断她,意兴阑珊到:“算了,无非还是那些老话。”

    阿鹿沉默不语。她学的不是老大人刚开始对她讲的朝堂事,而是后面对她说伐卢是乱命的话。老大人前面的话是在告诉她发生了什么,后面的话才是需要转达给王上的。可这些话王上早已听过了,是劝不动王上的。老大人既然知道,为什么要让她在对王上再重复一遍呢?老大人如果是为了让她传话,又何必先讲解朝堂上发生了什么呢?

    阿鹿想起老大人是对她怎样说的。他对她说“有话要同她讲”,而不是“有话要请她转达给王上”。

    阿鹿只是对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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