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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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梁萍是学院的老教师，为人一贯温顺，尽管上了年纪，岁月也似乎格外优待于她，并未在她面容上留下过多斑驳的痕迹，眼角偶有的几条皱纹反倒增添了她温柔和善的韵味。“没有很紧。”顾清和摘下眼镜，挪动转椅面对梁萍慈祥近乎担忧的面容，启唇道，“打从一开学，她就告诉我要读博的决心，而这些训练，是从硕士到博士生的必要过程。”
是你学术路上的必要过程吧…
阳光透落窗内，于银质镜框上跃动，暖光和煦，但并未驱散女人眼底的冷意。
望着眼前女人的清冷面容，梁萍终是没有道出心中所想，摇头叹气，半是认真半是玩笑道：“罢了罢了，你在科研上有所成就，自是明白怎么做对学生最好，我呢，不明白你们教授副教授做的科研学术，也没资格谈论。”
口吻是玩笑打趣的，但顾清和却从中品出了另外的意味，她张了张唇，沉思两秒，到底什么都没有说。
氛围有片刻凝滞和沉重，梁萍随意挥挥手，有意翻过这个话题，缓和氛围说道：“不说这个了。哦，对了，刚刚群里发来消息，说明天我们办公室会新来一位教师，还是历史学院的。”
“奇怪了，这不是材料学院的教学楼吗？怎么会安排进一个历史学院的老师？”梁萍疑惑抬头，目之所及的是顾清和对着手机的凝重表情。
“清和，怎么了吗？”梁萍试探。
顾清和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眉宇紧蹙，神情凝重，目光直直盯着手机屏幕，没有回答。
“清和...”梁萍再次出声，但下一秒，错愕目光下，顾清和收起手机径直起身。
“清和？”
“抱歉，梁老师，我临时有事，先走一步。”顾清和匆匆忙忙关闭文件和电脑，随手抄起挎包就往办公室外走去。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梁萍也跟着起身。
她抬头看了一眼办公室挂着的时钟，现在是六点钟，照理来说是下班的时间，她本不该多问。但两年的相处时间下来，她多多少少也摸清顾清和的上下班时间，尽管在第二天是休息日的周五，顾清和一如平常，也会在晚上值班或是研究课题到九点或是十点才回家，更遑论今日才是星期四。能让一贯自律严于要求自己的顾清和提早下班，定是发生了意料之外的事情。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梁萍帮着她取出抽屉里的遮阳伞。
“没什么，只是临时的突发情况，梁老师不必麻烦，我先离开了。”不等梁萍回复，女人纤瘦的身影便消失在目光之中。
不顾略过行人的疑惑目光，顾清和离开教学楼，匆匆走入地下停车场，一边启动发动机，一边忙不迭点开手机，拨通了五分钟前发来短信的联系方式。
“喂，她现在在哪？”拨通手机的瞬间，冷质嗓音带着急切的质问，于寂静车厢内迸发。
对面没有立即回答，顾清和放缓呼吸，生怕错过一丁点动静，好几秒之后，对面才传来女人颇为慵懒的声音：“你是顾清和？”
“是我，她在哪？”她再一次拉回话题。
“这会儿倒是真着急了啊，怎么一开始不来呢，算了...”女人沉思两秒后说道，“我等会儿把地址发你，你来接她吧。”
“好。”
挂断电话，顾清和开车离开学校，前往短信上的指定地址。
尽管日暮西垂，但空气中的暑热不减半分，加上现在正是下班高峰期，平日顺畅的马路大道被私家车和公共交通拥堵，使人更添烦躁之意。
十字路口的红灯前，顾清和烦躁渐甚，又一次打开了不久前女人发来的短信。
除开地址之外，女人给她发了两条信息。
一句话和一张照片。
照片上，女孩随意靠躺在皮质沙发上，双眸半睁未睁，脸颊白里透红，沙发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不计其数的空酒瓶和酒杯，明显是喝醉酒的模样。
“来接人吗？”
看着手中的照片，再加上一句似是而非的话语，顾清和心底的无名火莫名烧起，她又一次拨通了号码，但这一次却无人接听。
焦躁的火焰在心头逐渐积聚，终于，赶在彻底燃烧之前，顾清和赶到了指定的地点。
酒吧处于闹市区的小巷，尽管巷深，但阻挡不了年轻人在深夜狂欢的恣意狂潮。
略过周围人若有若无递来的目光，顾清和找到指定坐席，远远望去，看见了照片上的沙发茶几空酒瓶，也看见了沙发上相互依偎的女人和女孩。
沙发上的萧羽澜也恰巧看到了来人，她摇了摇怀中的女孩：“文子，醒一醒，有人来接你了。”
“唔...”
萧羽澜正要扶着女孩起身，但下一秒，还在几米开外的清冷女人下一瞬走至跟前，从自己的怀中带走了女孩，行动之迅速，萧羽澜踉跄退后两步，怔愣片刻，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你这人怎么!”萧羽澜刚要破口大骂，言语在触及女人彻骨寒冷的眼神时自动缄默。
顾清和收回目光，眼睫轻颤几下，眼底的寒意渐渐消弭，取而代之关怀的目光，她垂眸轻声唤道：“小懿，小懿？”
“唔...”
熟悉的嗓音扣开清醒的开关，女孩迷迷糊糊，慢慢醒来，模糊的影像在眼前渐渐变得清晰，和思念的人的身影慢慢重合之际，女孩抬起双臂，紧紧地抱住了眼前人的脖颈，蹭了蹭脸颊，下一秒，软糯的嗓音在顾清和耳畔响起：“姐姐，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