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大人可怜我(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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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兵啊。”李氏是一肚子的苦水,她千娇百宠长大的女儿原本可以做秀才夫人,如今却要委身为妾,且还不知道能撑多少日月。而江升泰却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她怨恨地想,难道江怜梦不是他的亲女儿吗?之后她又意识道,对江升泰而言,江怜梦也好,江应惜也罢,都是他的女儿又都比不上他自己的前程要紧。
“这花轿来娶的是你女儿的命啊……”李氏脸上失了血色,寸长的指甲狠狠地陷进了江升泰的手背里,丝丝血色渗出。
江升泰一把将李氏甩开,捂着手正要发火,阶下的管事婆已经连声催了起来,“新娘子该上轿了,别误了时辰。”
江升泰只好将手收进袖子里,朝弄堂内摆了摆手,随后一名粉红衣裳头盖红娟的少女被左右搀扶着出来了,与其说是搀扶,其实更像是拖拽。
“我不嫁,不要啊,爹,娘!”红盖头下的一声声哭嚎和句句救命,让李氏又忍耐不住要上前拦人,却被江升泰挡下。他朝管事婆点了个头,管事婆冷笑了两声,挥手让两个轿夫上去直接将人抬着扔进了花轿里。随后她也掀开轿帘钻了进去,片刻后又出来了,不知是鼓捣了什么,江怜梦再没有喊出一点声音。
花轿又抬了起来,一颠一颠地朝着来路往回走。
“丧事喜事一起办,实在热闹。”慕容辞看完一出戏,心满意足地点评道。
而对首的江应惜却不能从容地将方才的一切总结为“热闹”二字,她盯着花轿远去的方向,心仿佛被人紧紧攥住了,又酸又疼。江怜梦那几声喊叫,让她也泛起兔死狐悲之感,何况,她原也是判了死罪的兔。
“是因为“我”死了,所以进晋王府的人就变成了江怜梦吗?”她认真地看着慕容辞,眼眸里装满了平静的悲伤。
“后悔了吗?”慕容辞问道,“你希望是你还是她?”
江应惜摇了摇头,“大人,我不知道。当初我逃出来只是想保全自己,就算再来一回,我也会逃走的。”她凝眉又叹了口气,“我原本恨他们轻贱我,可今日看他们又把长姐送去,便也连恨都消散了,只觉得心里难受得紧。”
慕容辞起身掩了窗,屋内光线黯淡了几分。桌上的饭菜还一筷未动,她想了想,夹了一块水晶脍放在江应惜的碟子里,权当作安慰。
江应惜食不知味地吃着,想着潦草为妾的江怜梦,六人抬的柳木棺材和凶名在外的晋王世子,更是愁眉不展了。
“现在你既不必担心我让你回江家,也不用害怕卫兆殷四处寻你了,不好吗?”慕容辞缓声问道。
江应惜闷闷答道,“自然是好的,多谢大人为我操劳。”她晓得里面定然有慕容辞的手笔,也反应过来让她戴着帷帽不轻易示人的原因了。也因此,她更不能强求慕容辞再为她做些什么了,否则她怕是生生世世都难以偿还恩情。
慕容辞知道她在想什么,眉梢处露出半点未遮掩好的冷漠,“江家门前的泪可有半点是为你而洒的?你可怜她们,当初她们是否可怜了你?”
话音刚落,江应惜的眼眶就红了,她抬起水雾氤氲的眼眸看了一眼慕容辞,小声说道,“除了大人,从未有人可怜过我。”
慕容辞听了这话,又被那双楚楚可怜的眸子凝望着,讥讽的话便说不出口了,只能改口道,“食不言寝不语,先用膳吧。”
回府时才刚过了未时,慕容辞没打算去官衙,一路闲庭信步地将江应惜送回汀兰苑。点朱和几个丫鬟正在坐在花阶上绣花,看见她们二人连忙起身相迎。
见了礼后,点朱迫不及待地对江应惜道,“夫人,方才宝榭楼差人送来了几副珠翠头面,说都是时兴的花样,夫人看看要不要留下。”说完,小丫鬟们就从上房内捧出了几个铜扣木盒。
江应惜刚要拒绝,身边的慕容辞已经兴味盎然地走近细瞧了。每个盒子内都精心铺垫了厚厚的丝绸,放着金丝珠玉或雀羽勾勒的首饰,有珠钗,步摇,发簪,钿花等等,看得出每样都下了功夫。
她拿起一支金簪在江应惜的发髻边比了比,铺翠捻金更衬美人,便道,“我瞧着不错,都留下吧。让宝榭楼以后有了巧作就送到府里来,每月给他们结次账。”
点朱高兴地答应着,利落地将首饰收拾进江应惜的妆奁中。
江应惜却蹙眉,轻语道,“大人,这太破费了,我也无需那么多首饰。”
慕容辞忍不住笑了,“你不是说我可怜你吗?”说完,又突然问道,“可曾学过管家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