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算(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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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怀恩这关心来得突然,李熙十分诧异,开口没忍住局促地拐了个弯,说:“咦……一定。”

    裴怀恩侧首看了他一会,说:“另外也别挑人了,三十日之内,只要六殿下点头,东厂,西厂,甚至锦衣卫,都会唯你是从。”

    李熙:“……”

    李熙在风中凌乱,说:“这怎么好意思。”

    裴怀恩看他就像看小猫,笑道:“想什么呢,不包括我。”

    李熙:“……”

    李熙:“哦。”

    相顾无言。

    裴怀恩当先走到左边的岔路口,边走边说:“我的软轿不与六殿下同路,夜深了,六殿下也快回吧。”

    话音未落,李熙点头答应着,迈步进了右边的巷子,身影渐没黑暗之中,面上愈来愈冷。

    半个时辰后,李熙来到了先前与玄鹄约定好的住处,玄鹄正等他。

    玄鹄见着李熙,讶然说:“居然真活着回来了,还以为我这赁屋的银子白花了。”

    李熙很无奈,招手喊玄鹄从屋顶下来,说:“上面的空气是不是很好?”

    玄鹄应声跳下来,跟在李熙身后进屋,说:“我要留下,总得上去给邵帅放只信鸽。”

    玄鹄口中的这位邵帅,指的当然是邵晏宁。

    李熙侧眼瞧他,说:“信鸽在哪不能放。”

    玄鹄理直气壮且昂首挺胸,说:“起飞的地方高一点,飞的就快一点。”

    玄鹄赁到的这间房位置不错,僻静,地方也够大,房子外面都是空地,连棵稍微高点的树都没有,基本上就是杜绝了受监视的可能性,除非有人整天来趴他们的屋顶。

    但是这也不可能,因为玄鹄睡在屋顶上。

    外面冷风呼啸,李熙把门窗都关紧了,动手翻找伤药。

    他的膝盖和脚底都被磨烂了,需要清洗。

    玄鹄在旁看着他翻,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没憋住。

    玄鹄说:“我在屋顶上,看那鸽子往北飞,就想起那边的狼烟,大雪,还有烫好的烈酒。”

    李熙翻找的动作微顿。

    连日接触下来,他和玄鹄之间的关系已大大缓和,除去冷嘲热讽之外,偶尔也能和平的呆在一起,平心静气地说说话。

    李熙明白玄鹄的心意,便说:“我一定能找到真凶,你不要急。”

    玄鹄冷硬地点头,说:“若找不到,我就认你是真凶。”

    李熙听得失笑,说:“行,若找不到,让你把我杀了。”

    玄鹄这回没再接话。

    玄鹄转身往外走,觉得还是睡屋顶舒服。玄鹄身后,李熙已翻到了药,正在洗布巾。

    下一刻,李熙出言喊住了玄鹄,说:“你等会。”

    玄鹄不耐烦地转回来,正要牢骚几句,却见李熙面色古怪,仰起脸问他,“对了,关于裴怀恩的那些传闻,你能给我详细讲讲吗?”

    玄鹄没想到李熙会对这些东西感兴趣,愣了一会才说:“……行、行啊,草菅人命,买.官.卖.爵,贪.污.受.贿,秽.乱.后.宫,谋害皇嗣,你想先听哪段。”

    李熙:“……”

    李熙牙疼的沉默片刻,而后说:“一点好事都没有吗?”

    玄鹄站在他旁边皱眉,像是听到了什么很不可思议的事情,狐疑地问:“……比如呢?”

    李熙终于洗好了布巾,坐在床上挽裤腿,想了又想,斟酌地说:“比如乐于助人,乐善好施什么的。”

    玄鹄:“你疯了吧。”

    “疯”字被咬得格外重。

    李熙对此也很无奈,摇头说:“就是因为还没疯,才感觉奇怪。”

    玄鹄垂眼看他挽裤脚,随手递给他一把剪刀,说:“怎么个奇怪法。”

    伤口已经结痂,棉质里裤粘住皮肉,有点不太好弄,李熙感激地接了剪刀,低头把里裤的下半截剪了,然后猛的向上撕。

    ……好痛。

    李熙皱着小脸儿,轻声说:“裴怀恩今晚对我示好了。”

    “我干。”玄鹄本能就问:“他对你投怀送抱了?”

    李熙面无表情地转头,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玄鹄,说:“你疯了吧。”

    “疯”字被咬得格外重。

    玄鹄:“……”

    外面的风越来越大,听着就像嚎哭,玄鹄被李熙这么死盯着,也后知后觉地有点脸红,便赶紧找补说:“不能怪我,是你自己说,他今晚对你示了好。”

    李熙眉头紧锁,说:“别瞎想,他只是在宴后忽然向父皇提起母妃来。我猜我长得一定与母妃有些像,尤其是在掉眼泪的时候,因此才惹父皇心软。”

    玄鹄闻言在屋里转了两圈,也觉得奇怪,说:“你是说,今晚是他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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