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神祭(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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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他的声音重复地响在她耳边,就在她觉得耳朵都要听得起了茧的时候,这道声音却变了。逐渐拉长,放慢,长到没有尽头,慢到像是轻声嘤语。
江渔闭着眼,感觉浑身轻飘飘的,又仿佛回到了刚撑过诛心问的时刻。
而后她缓缓睁开眼,如那时所做的那样。
江渔微愣。
她以为睁眼以后看到的会是殷照雪,但却不是。
她定睛看了看,觉得也不能说不是。至少,是一个与殷照雪长得极其相像的女人。
不是五官上的相像,而是一种朦胧的气质。
与殷照雪相似的,一种危险的,笑里藏刀的气质。
女人对着她笑,江渔下意识也想牵起个笑容来,然后发现不太行得通。
她脸上异常僵硬,完全不受她的控制。
但她却发现自己的视野在缓缓升高。
而后女人的声音响起:“阿雪??”
江渔没有立刻对这个唤作“阿雪”的名字作出猜想,却依稀从中明白一件事。
不受她的控制,又不叫她的名字,她这是进入了别人的身体?
这是什么情况?
“阿雪,”女人道:“将你的手给我。”
江渔无法动弹,而印证她的猜想,身体自己动了起来,随后一只不算太大的手出现在她眼前。
这只手白得有些过分,手指很长,无端透着一种冰冷。
她对着只手实在太过熟悉。
不久之前,这只手的放大版就贴着她的脸将血抹了个匀称。
阿雪。
这具身体的主人竟然真的就是殷照雪。
那面前这个女人,会是他的母亲,雁无心吗?
但她为什么会忽然跑到殷照雪的身体里?这只明显还没长大的手又是怎么一回事?
江渔略作思考,很快对这种情况有了猜想:大道共振。
可她与殷照雪?产生大道共振的前提不是修道者对大道的感知极其相似吗?
江渔此时明白了什么叫做天雷滚滚。
所以她现在很可能是陷入了殷照雪曾经历过的某段记忆。
冷静下来,她准备继续观看这段记忆的进行。
年幼的殷照雪伸出手,十分乖巧地叫了声:“娘。”
江渔耳根子一麻。
天。
回过神后她有些震惊。
殷照雪小时候这么软萌这么听话的吗?这声音也太软太娇了吧!
雁无心笑着将他的手包在手里,江渔甚至还能感受到对方手中传来的温度,温暖细腻,包着殷照雪的手,像初春包住了寒冬。
她跟着殷照雪享受了一番被母亲牵手手的待遇。
没等感叹完,雁无心脸上的笑已收敛,撤去一只手,只留下一只将他的手捏住。
捏的很紧,就算殷照雪挣扎着往回缩,也是徒劳。
江渔感觉年幼的殷照雪正在颤抖,并从心底散发出一种畏惧。
“娘。”他又怯怯地喊了声。
“不要叫我娘,”雁无心缓慢地说,“你知道你今天做错了什么吗?”
年幼的殷照雪抬头,只看到母亲的眼底结了霜。
他颤抖得更加厉害了。
对一个孩子来说,母亲缓慢的问责是压迫性的,甚至是致命的。
而与年幼的殷照雪不同,除了冷漠,江渔还看到女人眼底的更多,有一点是彻骨的扭曲。
她心中渐渐有了不好的预感。
下一刻,钻心的痛从手中传来。
“娘??”年幼的殷照雪崩溃大哭。
“不许哭!”雁无心死死抓住他的手,一枚银钩嵌入他的手心,尖细的勾子嵌入他的皮肉,随着他的挣扎,嵌得更深。
“不许叫!”雁无心发了疯似的晃着银钩,每晃一下殷照雪哭得便更大声:“你说,你今天做错了什么事!”
年幼的殷照雪忽然停止了哭喊,从喉中发出困兽般的吼声:“我没错!我没有做错!”
银钩还嵌在他的手心里,他的手臂连着身子都因疼痛而颤抖,可他却再也没有哭出声。
只用一双烧着火似的眼睛,凶恶地愤怒地注视着雁无心:“你若喜欢他,你认他做儿子,为什么要将我生下来!”
“混账!”雁无心扯住他的头发,却忽然停住了动作。房门被推开一条缝隙,一缕光钻了进来,她缓慢地转过头,看到站在光下的身影,颤抖地松开手,“殷郎?”
江渔疼得几乎快要晕了过去,雁无心松开手的一刹那,年幼的殷照雪后退两步,抬起头,她的视线也随着动作升高。
纵使疼得要命,她也忍不住朝自己和殷照雪的救命恩人投去目光。
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房门口,墨发白袍,一步一步走向屋内,走一步,雁无心便后退一步,直到彻底逼近。
他看着雁无心,眼底满是心碎,一句话都没有说,抱起还在颤抖的年幼殷照雪大步离开。
“殷郎!”雁无心颤颤抬手,男人却没回头。
只有年幼的殷照雪从男人怀中抬起脸,慢慢地回望过去。
只一眼,还没看清母亲的神情,铺天盖地的疲倦与痛苦将他淹没,他再也撑不住,闭眼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