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圣意(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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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最近坐立难安。

    不为别的,就为当时在黄河自己要害死萧牧那件事。

    萧牧自从回京,对这件事只字不提,好像是在故意折磨他,让他心虚,让他害怕,让他以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东窗事发。

    这比直接问罪可残酷多了。

    可这件事要真的捅出来,他该怎么办?

    主意都是萧灼起的……

    不行,得把萧灼推到前面去……

    所以,他才一直教唆萧灼因为萧牧不给他钱,去庆熙帝面前告状。

    听说萧牧挨了庆熙帝的斥责,现在他们两个算是彻底撕破脸了。

    萧灼远远没有看上去那样文弱,他的心只要狠起来,比自己还要歹毒。

    连自己都想不到借黄河的水势淹死萧牧。

    尸骨无存,还要百余人陪葬……

    心得狠到什么地步才能做出这种事来。

    连太子自己都没发现,因为这件事,他已经愁白了头。

    真的白了头。

    一日他偶然间瞥了一眼书房的镜子,看着镜子里自己一抓一大把的白头发,他愣住了。

    心好像被什么东西给重重地鞭笞,让他突然就明白了什么。

    他可能真的斗不过萧牧。

    算上虚岁,他今年才三十,就已经被折磨成了这个样子。

    萧宸,萧和,萧丙,萧业,萧信,萧牧,萧懿,没有一个人不把着自己从太子之位上掉下来。

    而庆熙帝,他的亲爹,对自己除了猜忌还是猜忌。

    理解自己的人,只有母亲和外祖父,全都已经离自己而去。

    天地之大,再无一人知他。

    所有人都在对他工于心计点头论足,却不肯想一想他为什么会变得工于心计,残害手足。

    曾几何时,他何尝不是温文尔雅,孝敬父母,疼爱兄弟。

    是一个又一个豺狼对他的储君之位虎视眈眈,是他们把自己逼到现在的地步!

    他们就没错吗?凭什么只有自己是坏人!

    凭什么!

    他好孤独,真的好孤独。

    孤独到除了太子的那把冰凉的椅子,一无所有。

    他突然崩溃了。

    再也忍不住了,孩子一般蹲在镜子前大哭起来。

    “殿下?”

    王忠突然来了,看着蹲在镜子前哭的太子,吓了一跳。

    太子急忙起身,擦了擦眼泪。

    “王公公怎么来了?下人也不通报一声。”

    “过几日是德亲王的寿辰了,皇上想着德亲王一直喜欢您的字,想让您写一幅字。”

    “原来是这样,不知要写什么?”

    “皇上已经写下条子了。”

    说着,王忠从袖中取出庆熙帝写出的条子,给太子看。

    是杨慎的《临江仙》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太子心里猛的一颤,沉痛无比的心灵在此刻全然通畅。

    在庆熙帝的心中,他依旧是太子。

    哪怕他萧牧一手遮天不可一世,庆熙帝百年之后,继承大位的也还是自己。

    “吾皇,圣明!”

    太子捧着那首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下头去。

    浪花者,水也。

    古今者,史也。

    春风,是太子的乳名。

    笑谈者,不值一提也。

    修史的萧灼,想用黄河之水淹死萧牧,这些都是为了权势的下作行为,不值一提。

    朕都已经知道,你是我大周二十年的太子,朕心里还是属意于你的。

    “请皇上放心,儿臣一定将这幅字给写好!”

    王忠将太子的反应都看在眼里。

    “既如此,老奴告退。”

    ……

    皇亲王府。

    宫里的软轿在府门前停下,王忠在小太监的搀扶下,缓缓下轿。

    他的腿脚不好,庆熙帝特许他走远路的时候可以乘坐轿子,也算是他良心发现。

    萧牧和陈岁宜亲自出门迎接。

    王忠无比惶恐。

    “奴才是个什么人,怎么能让三爷和王妃出来迎接奴才呢。”

    说着,他从小太监手里接过一个匣子,笑向萧牧和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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