撷花(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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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只见他身形高瘦挺拔,穿着一身千山翠的缂丝圆领袍,剑眉星目,鼻正唇薄,非但不见半分孟浪,反倒有种闲雅的姿态。她倒是有些庆幸,买下她初夜的竟是这么一位文质彬彬的贵人。
于是勾唇一笑,主动上来挽着他的臂弯,向尤二娘回道:“二娘放心,芙蓉定会侍奉好袁大人的。”
没想到被她挽住臂弯的贵人竟是僵了一瞬,这才朝她莞尔一笑。
鸢眉亦是盯着他,见他这般赧然,反而更加自然了些。
尤二娘见她如此顺从,心便落回了肚子里,继而又对那郎君说:“袁大人玩的愉快,有什么需要的再叫唤一声便是,我便不打扰了。”
袁嘉生颔首。
尤二娘便乐不思蜀地退出房间,还替他们关上了门。
鸢眉望着紧闭的门扉,心头一片荒芜,见他也不主动开口,便问他:“袁大人是乏了吗?想上床歇会,还是再听一首曲子?”
她秋水般的眸子平静无波地在他脸上转了一圈,若有似无的少女馨香融进他的鼻息里,只一瞬,便令他呼吸微紧,心头也方寸大乱。
他轻咳了下,默默抽回了手道,“我再听一曲吧。”
鸢眉点头,让他坐下,又奉上一盏茶来,这才抱起琵琶走到鼓凳前坐下,“袁大人,想听什么?不过奴只会青玉案和子夜歌,你是想听哪一曲?”
他端起茗碗,刚送到嘴边便听她软糯的声音响起,便又重新把茗碗放了回去问,“方才你弹的是哪首?”
她将一切看在眼里,只觉得他有一股莫名的傻气,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是青玉案。”
知道她在取笑他见识短,他脸上一下子便臊了起来,掩唇装模作样地咳了一声道,“那就……子夜歌吧。”
鸢眉便缓缓弹了起来,直到琵琶音歇,他依旧入定般的坐在那里,双目是失焦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便问,“还要再弹一曲吗?”
他的眼神方慢慢地聚焦起来,却是摇了摇头道,“不必了。”
“那……”
“陪我坐会好吗?”
她没料到他会提出这种要求,便点头应下,捉裙在他身侧坐了下来,“袁大人……想聊些什么?”
“我叫袁嘉生。”他突然转过来,定定地看着她道。
鸢眉见他眉心紧蹙,神情颇有几分凝重,不禁有些呆住了。
“小娘子不记得我了吗?”
她摇了摇头,她自幼养在深闺,除了裴疏晏,便几乎没接触过其他男子,即便有几次出了门,也未曾与其他陌生男子有过交谈,因而她很确信自己是不认识他的。
况且眼下这境况,倘若真遇到熟人,反而更加难以抬头了。
是以她并未多加深思,便急于撇清关系,“奴是卑贱之人,哪里会认识袁大人呢,大人定是认错人了。”
见她这般自轻自贱,袁嘉生感到苦涩,便道:“是我认错了,不过你也不必叫我大人,我在家行三,你就叫我三郎吧。”
他这么一说,倒是勾起鸢眉的好奇心来,她搜肠刮肚想了想,发现自己还真是对他没有半分印象。
不过既然客人要求,她索性也爽朗些,便低声唤了他一声三郎。
他嘴角止不住上扬起来,又没话找话道:“方才你在水榭那会,想必是听到些秽言,我就在底下看着,也为你捏了把汗……其实男人都是这样,就算是达官显贵,也免不了会有这样的陋习……”
说着说着又猛然想起把自己也绕进去了,于是又结巴道,“不、不过……我不是这样的人,不是我自吹自擂,我……”
她立马接口化解了他的尴尬,“奴自然明白三郎的为人,倘若你跟他们一样,这会子就不是和奴说话这么简单了。”
袁嘉生赧然一笑,又扯了几句无伤风雅的话,渐渐地也到了该休憩的时辰。
于是看着她体贴道,“天色不早,小娘子还是早些休息吧。”
她分不清他的言外之意,咬了咬下唇,便红着耳根子上前来替他宽衣。
没想到她的手指才刚碰到他的领缘,他便猛然退了一步,眼神飘忽道,“不,我的意思是今晚我和小娘子一床一榻,你也别侍候我,我不习惯……”
鸢眉心头淌过一丝暖流,虽有些疑惑,可既然他不让她侍奉,她反倒更松快了些,当然也没有追着他不放的道理,于是点点头道,“那三郎睡床,奴睡在榻上便好了。”
“小娘子身娇体弱的还是睡床吧,反正关起门来倒也不用在意这个。”说完,他便兀自走到床边,搬了床被子踅到那张罗汉榻上坐下,见她人还杵在那里,便温言催促她上床睡觉。
鸢眉结束了神游,低声向他道了谢,便熄灯放下帐子,和衣在床上躺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