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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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好跟着萧正仪往偏殿去,出门前不放心地再三回头看看赵孤月。见她安安静静地由人梳头,这才惆怅地踏出殿门。明光殿中宫娥鱼行,她们汇聚成一条华彩的河流,在运转的吩咐下滔滔不绝地流向宫室各处。
萧正仪走着,江好亦趋着。
“江女郎,初入宫时多不适应宫中生活是很正常的事情,不必放在心上。”萧正仪看出她心情低落,婉言相劝。
江好点点头,道理她都明白,但灰心丧气总是人之常情。
萧正仪领着人进偏殿,洒扫宫娥正在殿中忙碌。她抬手屏退宫娥,向人微笑道:“女郎不必太过忧愁,你有陪着公主长大的交情,仅是这一点,便不会有人越过你。”
对于这样委婉的话,江好反应了一下才明白其中含义,顿时又羞又急,磕磕绊绊地解释:“我……我不是那样想的!”她当然不是因为追名逐利才郁闷非常,她是对于自己未来对公主来说或许会越来越不重要而感到怅然。她被将军赋予的使命就是照顾公主,但现在这份使命显然被更有经验、更有能力者接替,她突然失去目标,人生没有意义。
萧正仪像明白了什么,笑着打断她的话:“不论是不是那样想的,有野心从来不是错误。”
她伸手将瓷瓶摆正,后退几步端详着是正了,这才转过身对江好继续道:“公主已经是公主而不是女郎,这里是洛阳也不是马邑,她理所应当有更好的生活,受更好的服侍,不是吗?”
江好这次很快听明白她言外之意,浑身上下充斥着被看穿的火辣辣,闷声应道:“是。”公主享受越来越好的照顾是好事,她因为公主享受更好的照顾不需要自己从而变得郁闷是不应该的事。
“不。”萧正仪蔼然地笑了,“江女郎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说这对于你来说或许是一个机会。如果公主依赖你,你会成为她最贴心的侍婢,一辈子伺候她左右,这可能是一件好事,一条看得见的路。但不意味着公主不依赖你就是坏事。从马邑到洛阳,你知道这是多长一条路,有人几辈子也走不完这样一条路。”
她微笑着:“你能从马邑到这里来本就是一场造化,现在你还不明白,但慢慢你就会知道洛阳与马邑真是天差地别。更何况现在你在宫中,宫里宫外又是不同。你能在这里学到更多,也有更多机会。若你能把握住,或许不止是侍婢。”
江好专注听着萧尚书所言,微微出神。她见识有限,想象不出萧正仪描绘的未来,不由发问:“尚书大人,不是侍婢,还是什么?”
萧正仪答:“不是侍婢,或许是我这样的尚书?或许入了哪位大人的家门也未可知。”
江好听得心头一堵,她字都不识几个,如何能做女尚书呢?要入别人的家门,她就更不愿了。然而因萧正仪这番话,她心中隐秘地生出些什么自己都抗拒察看的念头。此二者她虽都做不得,但因萧正仪这一番劝解,她的心胸忽然开阔,不再郁结。
总有别的什么一条路。
而只要公主需要她,她就会为公主赴汤蹈火,这样就够了。
萧正仪一直觑着她神色,见她形容舒缓,便知道自己开导成功,提了另一件事:“对了,我有一件事忘记问江女郎了,还是要问清楚,以免犯了公主忌讳。”
江好顿时接话:“您问。”
萧正仪开门见山:“公主的母亲,是哪家女郎,什么样的人物?”
江好一愣,动了动嘴:“这个……这个我也并不清楚,将军曾提过夫人是小户女郎,但未说明是哪家女郎,只说二人已经拜堂成亲了的。公主出生之日夫人说是便难产身亡,将军只将公主带了回来,后来又在马邑为夫人立了坟冢,其它并未说过再多。”
萧正仪叹息:“那岂不是母女二人几乎未曾见过一眼?”
江好点点头:“正是。”
萧正仪犹豫着:“我同陛下提一提此事,看能不能将夫人的坟茔迁到洛阳附近,也好让将军与夫人死能同穴。你可知夫人葬在什么地方?”
江好本想说“马邑如今被燕人所占,只怕坟头都不在了”,但又想想若能将坟迁回来也好,公主能够时时吊唁,于是由萧正仪拿了纸墨,她将坟墓的大致位置画了出来。
两人商议片刻,说清位置,拐回正殿。
赵孤月一板一眼地坐在床上,神情平静地看着宫人们跪在榻下捧上一盘又一盘珍奇而贵重的玩具,没有反应。
萧正仪远远站着看了一会儿,见赵孤月对这些东西的确不感兴趣。即使是江好凑上去挑了些陶猪、木鱼等送到她面前,她也没给一星半点儿目光,只是坐在那里。她在心中将公主的病情又看重几分,只觉得她根本无法了解外界发生了什么,因而不能做出反应,就让人端着托盘退下了。
“还要四人贴身伺候公主,江女郎了解公主喜好,不妨为公主掌掌眼,选四人出来。”萧正仪轻飘飘地转移话题。
“我?我怎么好做主。”因心结被解开,江好并不排斥再选人伺候公主,只是觉得自己能力不够,当不起选人这样的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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