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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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今日首富之女招婿成亲后,特意举办的庆礼。许久没有出宫的宋嘉荣一路走来,无论看什么都新鲜,虽说宫里什么珍宝没有见过,但看得多了便认为精致有余中缺了市井的野趣。
“珩哥哥,你看有猜灯谜的活动。”哪里热闹往哪里钻的宋嘉荣满脸兴奋的拉过身边人的袖子。
对比于袖子,她更希望能拉珩哥哥的手,但,她清楚的记得,自从那次的事件过后。
珩哥哥曾冷脸警告她,她的触碰让他感到恶心,远比后面说的她心肠歹毒,令人作恶更令她感到浑身发抖的冷。
因为那个时候的她,正是最喜欢珩哥哥,期待得到珩哥哥的爱的时候。
下颌收紧的裴珩视线落在那只拽着他袖口的清瘦白嫩指尖上,唇线半抿着,终是没有抽开。
“珩哥哥,这个灯的谜底是什么啊?”宋嘉荣芊芊玉手指着其中一盏花灯其下悬挂的谜题,一双眼儿透着猫儿的狡黠。
裴珩的目光移过去,只见谜面上写的是《红豆本是相思种,前世种在我心中。》
而它的谜题很不巧是《情投意合,天长地久》
她很聪明,可她的小聪明往往用不到正途上,裴珩知道谜底,也清楚的知道他永远不会亲口对她说出谜底。
旁边有人起哄,“小娘子你生得那么好看,你相公肯定是害羞了。”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生得那么般配的小夫妻,瞧着似一幅画里的神仙人物。”
“郎君,你还不快点说出谜底,莫要让你家娘子等急了。”
向来骄纵的宋嘉荣被人戏谑时第一次没有发火,反倒是羞答答的捏着荷叶里包着的油饼。
夫妻,她还是第一次听到有别人称呼她同珩哥哥是恩爱的小夫妻,她也迫切的想要知道珩哥哥的答案。
还没等她怀揣着偷来的兴奋捂暖,裴珩却极为冷淡的解释,“她是在下的家妹,而非拙荆。”
他过于正经而严肃的话让周遭起哄声都淡了,捏得油饼扁烂的宋嘉荣更是牙齿咬破舌尖,脸色刷白一片的抬起头,肩膀颤抖得像一片冬日里摇摇欲坠的枯叶。
心脏像是被人重重捏了一下,又像是被一根根的银针往里扎,疼,疼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为什么珩哥哥能那么绝情的说出那些话来,他们不是夫妻吗?
他不是许诺过会一辈子对她好吗?她也努力的想要成为配得上他的皇后。
裴珩像是没有注意到她的反常,反倒是周围,越来越多窥觎在宋嘉荣身上的视线让他隐有躁意,恼怒。
他更多的是不希望他们看她,也暗悔前面答应她请求的自己。
在他陷入烦躁中,把泪花逼回眼眶里的宋嘉荣扬起那张即便不着脂粉依旧美得惊心动魄的脸,声音里带着难掩的脆弱,哀求,“珩哥哥,我们去前面吧。”
要是继续留在这里,她担心自己真的会发疯。
为什么他要那么残忍的,当着众人的面否认他们之间的关系,她不是他的女人吗!
接下来的花路上,宋嘉荣失去了寻找话题,只为了能和他多说上两句话的勇气,脑海里一直回荡着相同的一句话。
她是在下的家妹,而非拙荆。
那么久了,他为什么都不把自己当妻子看待,难道她就真的配不上吗?
路过挂满灯笼的小摊前,宋嘉荣像被定住一样,目光发愣放直。
因为她在一盏琉璃青灯中照见了自己的倒影,面目可憎又不自量力,犹如蚍蜉撼树一般可笑又愚蠢。
恍惚中回到了,珩哥哥第一次带她出来看花灯的那年场景。
那时的她刚被带回东宫不过两月余,因为性子孤僻不会言语,有时还会暴起伤人,阖宫上下无一人不在心里鄙夷她,怠慢她,也只有珩哥哥不厌其烦的照顾她,包容她所有的坏脾气,教她读书识字。
正逢花灯会,珩哥哥带她出宫看了花灯。
花灯节上彩灯绚烂得令人目不转睛,空气里弥漫着甜丝丝的糖葫芦香。
她直到现在都还记得,牵着自己的那只手有多么的温暖,可靠,还有那盏被她如同宝贝一样挂在殿内的金鱼灯。
“喜欢吗。”她仅是在人群中多看一眼,裴珩抬手取下一盏兔儿灯递过去。
好像他总是能在诸多花灯中,一眼猜到她在看哪一盏花灯。
宋嘉荣望着递到眼前的花灯,先是怔了怔,而后眼眶泛起微微湿润,接过花灯抱在怀里,鼻翼抽搦带起鼻音,“喜欢,只要是珩哥哥送的我都喜欢。”
总是因为他的一点儿温柔,就会完却所有难过的宋嘉荣想了想,双手捧着花灯,又添上一句,“当然啦,我手上的灯是个例外,因为我会好好珍藏起来的。”
“珩哥哥,你能不能稍微把头低下来一点。”余光正好看见小摊上的面具,宋嘉荣犹豫了一会儿,伸手取了张狡诈的花狐狸面具。
因为狐狸面具是里面最好看的,其它的都太丑了,配不上珩哥哥。
“怎么了?”裴珩配合的低下头,由她动作,眼里涌现出连他都未察觉的宠溺,纵容。
踮起脚尖,伸手系好面具的宋嘉荣气鼓鼓着脸说,“珩哥哥你长得太好看啦,我不希望别的女人看见你,要不然我可是会吃醋的。”
“你只能让我一个人看。”霸道又带着小任性的软糯嗓音,像一根羽毛轻轻划过男人心湖,泛起层层涟漪。
“你难道不知道,不能随意夸一个男人生得好看,好看也不适合用来夸男人。”裴珩心里默然,何况说好看,整个上京城里的风景又有哪一处比得上你。
或者说,过来的一路上,看你的人分明比看我的人还多。
食色性也,不论男女。
宋嘉荣满不赞同,“怎么不能用‘好看’来夸男人,在我的眼里,珩哥哥生得就是好看,好看就是好看,为什么还要分男女用词。”
她刚说完,头顶上方有人放起了烟花,一簇接着一簇,照得满天明亮璀璨,亮如白昼。
烟花之下,宋嘉荣藏起他说的伤人的话,双手交握到胸前,很是诚恳又小心翼翼的问,“珩哥哥,等我生辰那天,你在重新陪我出来看一次烟花好不好。”
“就只有我们两人,谁都不带。”她的生辰在六月份,现如今是五月份,不过月余。
或许是此刻氛围正好,面具下的裴珩喉结滚动了两下,随后他听见自己从喉咙里挤出闷闷的一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