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的奏启(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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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头顶水晶穹顶的星系投影变化出新的小天鹅座,气氛在这个梦幻的空间中凝固了一段时间。
就在林一昀以为要一直这样沉默下去时,瑟伽洛开口了。
刚消退不久的虫化显然对他的声带有影响,瑟伽洛的声音沙哑,从砂纸上砺过一般。他整只虫都浸没在仰望星空派水般淋漓的打光里,连通身冷酷的气势也消散了不少,给人一种狼狈的错觉。
只是错觉。
军雌久久地注意到某个变化,赤色的瞳孔因而猛地紧缩成线。
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抱歉。”
林一昀注意到他的视线,顺着这份滚烫的视线抬手,指尖触碰到了一片温热的湿意。
脖颈的伤口正在往外渗血。
伤处有些发凉,意识到这点后,雄虫的身体后知后觉地终于感出酸涩的痛来。
虫化的军雌连吐息也不能幸免地一并成为了锋利的武器??对林一昀这个想象力贫瘠的地球人来说,是有些太超过了。
他捂着伤口,轻嘶了一声。
军雌因为他的反应脸色骤变。
其实伤得不重,林一昀本来还想好脾气地安抚两句,来不及出声,又看见了军雌黑色的特制手套下再度虫化了的手指。
瑟伽洛抬起手。
林一昀福至心灵,在这一瞬间明白了他的想法。
“等……”
他来不及阻止,瑟伽洛已经下手快准狠地割破了自己脖颈处的皮肤。皮肉微地翻出一点白色。飞溅出的血,冒着与军雌身上的体温如出一辙的热气??这道伤口跟林一昀身上的伤在一模一样的位置。
但仅凭肉眼判断,军雌刚用上的力度也远远超出了划伤了自己的力道。
盯着他正以不要钱的气势往外渗血的伤口,林一昀一时不知道该好笑还是好气。
S级军雌体质的再生恢复能力没多久就让军雌的伤处治愈完好。林一昀目睹它变得平整,光洁,很快恢复如新,丝毫看不出这里刚被划出一道不浅的口子。
瑟伽洛又抬起了手。
“停一下,沃尔奈特上将,沃尔奈特上将??”林一昀一阵头疼,“有话好好说……”雄虫的一只手虚按在军雌的手臂上,对比军雌的举动,其实并没有用上多少力气,但这只好看的、力道轻飘飘的手,居然堪比整只行星的重力场??瑟伽洛的确没再进一步动作了。
瑟伽洛停止了跟自残无差的行为。
“你受伤了。”他言简意赅。
“……对。”林一昀无奈。
雄虫身体修复的机能远不及以战斗性能闻名的军雌,伤害雄虫更是大罪,在瑟伽洛又要做出什么难以想象的事情之前,林一昀叹了口气。
他看向军雌刚才受伤的部分,神情中罕见地流露出了一点严肃。
“我不需要你这么做。”
他接着说,“上将,假若你真的感到抱歉??为你刚才的行为,很简单,只需要看着我的眼睛,真诚地说声对不起就行了。”
瑟伽洛愣了一下。
他并不是一个喜欢发愣的虫。相反,得益于极高的基因等级,他接受与反馈外界信息的速度一直很快,在行军中,他永远是最快做出选择与判断的那个。眼前,雄虫说的每一个字他都能理解,可它们组合起来,瑟伽洛竟然不大能听懂其意。
只是他的身体比大脑更快接收到指令。他率先抬眼看向雄虫的眼睛,这是一个相当大胆的动作??如果被雄虫举报,在雄虫保护协会的律法条例下,行为虫可能会被判处三个月及以上的禁闭期。
厄斐依然平静地望着他,看着他的眼睛,绿色的虹膜折射仰望星空派散漫的宝石光晕。
瑟伽洛得出,他的的确确不在意刚才的事。
但是,为什么……?
瑟伽洛依然不能理解。雄虫如此脆弱,无力,他们被保护得太好太好,但这是一线之间的死亡,哪怕它并非瑟伽洛的本意。
它留下了一道血线。
在整个虫族的文化体系里,对雄虫的暴行,是连苦螺监狱的囚徒们也为之唾弃的事。
而这片刻的,短暂脱离理智的控制带来的后果,让瑟伽洛极为难得地感受到了一丝对自己产生的愤怒。
这不对,这是错误的,这是有罪的。
可雄虫说,为你的行为真诚,真诚地致歉。
只是致歉。
为什么?瑟伽洛想,他仅能想到与这个词语对应的??根据雄虫的要求,他对上这双目前还无法解读的眼睛,郑重地、难得地、煞有其事地,说了一声抱歉。
他俯下身去,垂下了那颗总是高高昂起的头颅。
为他对无辜者的这次伤害。
林一昀意外地看见军雌微地弯下腰,手放置在左胸心脏前,四指合拢并直。
这是一个无比隆重的动作。
厄斐的记忆告诉他,在虫族的文化体系中,它代表着最高规格的礼让,只有诸如光荣日这样的庆典中,它才有出席的场合。
林一昀心里某个柔软的角落轻轻地被触动了一下。
他在军雌刚才说出抱歉时的眼里看见了一个完整的自己??不再是被解析、被打量、被睥睨。
他被军雌看进眼中了……这感觉不坏。
“我接受你的致歉,”他轻声说,语气有种少见的温和,“上将,继续我们刚才的话题吧。”
林一昀看着两者直直站着面对面的姿势,犹豫道,“要不…先坐下来?”
【宿主】系统的声音蔫蔫地从脑海中传来,【很高兴看见你还活着】
“…听起来你可一点都不高兴。”
【刚才连接不上亲的那一刻,我已经想好递交辞呈拎包出走另寻高明了】
它的电子音有点没精打采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吓到……林一昀感到好笑,系统会有这种情绪吗?
比起前者,林一昀更愿意相信是它前不久用什么方式干扰了智脑的匹配结果,因此显得虚弱了。
无论再怎么在对话时插科打诨,卖萌装傻,变换语言风格,他印象里的系统,都更接近某种被预设好的未知程序。
从系统最初流露出类人的“情绪”中,林一昀还能感知到一种生硬的仿造感。而如今,林一昀已经开始怀疑它是否搭载了新的情感模块。
它也在学习……吗?
联想刚才发生的一系列事,林一昀看向再度在对面落座的军雌,犹疑片刻,还是敏锐地挑出了最好奇的那个问题,“我为什么能够唤醒他?”
系统有一会儿没说话。之后才给出一个相当模棱两可的答案。
【您很特殊】
能够安抚这个世界的雌虫的…林一昀想了想,问,“我的精神力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您是人类,和这里的虫理所当然不同】
“我也有精神力,且我的精神力跟雄虫的精神力体系不同?”
系统没作声。
在林一昀以为要跟之前一样,被系统用沉默和模糊的答案搪塞过去时,它却在脑子里应了一声,【是】
这倒有点出乎林一昀的意料了。
他想到了不久前跟系统的对话,心下了然。
果然在学习啊……
对于林一昀的回应,不管含糊其辞,直言不讳,还是沉默不表,系统的每句话显然都经历过某种无从得知的算法。
它清楚回去的方法,但出于本身的目标性、对于这个世界的认知、对人类决定的不认同,系统选择给出无法回去的评价。
它知道林一昀“精神力”的特殊之处,但特殊的具体表现却因为缺少样本无从对照,所以它当时只是隐晦地提醒“雄虫的精神力等级是B。”
它计算出提前得知匹配结果对始终缺乏任务主动性的林一昀无利,即便有过少许提醒,但依然按下不表,先斩后奏。
非常谨慎,也非常地……人工智能。
它有隐瞒,有回避,有秘密,它需要林一昀完成那个【改变反派命运】的任务,但它也是唯一知道他的来处的存在??林一昀还是愿意相信那句,我对您并无恶意。
毕竟系统真有恶意,那也没办法。
不过至少现在能给肯定的答案了,算进步,林一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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