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来电(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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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林一昀没有回话。他在看桌上那本沉甸甸的星际航游注解。每字每句,看得异常详尽。
他的指尖从满是白雪、坚冰和极光的星球划过,从满是岩浆、硫磺和矿物质的星球划过。原主对这本书还残存印象,在这里,雄虫们大多通过这些书籍来认识这些他们从未涉足的星球。
而林一昀,幼时也理所当然憧憬过头顶遥不可及的夜空??但也仅限于小时候,很多年后,他都再很少抬起头往天上看了。他注意着地铁入口,人行道,左右的红绿灯与穿行来往的车辆,他总要看着脚下的路。而当他再次注视它们的那一刻,它们竟然就在可以说触手可及的地方。他置身一片宇宙中,年幼向往的星空伴随着一次新生,近在眼前。
它依然浪漫,绚烂,亘古不变,却不再遥不可及。
因为他在这样一个故事中出现了。
他看见作者笔下这个爱情故事漫长背景中的枪林弹雨,荡气回肠,像是海面露出一角的冰山。他联想到系统告知的那个潦草收尾的结局,无论怎么想,都实在很难将这些同自己联系到一处。
屋内一时间只剩下书页翻动的沙沙声。
“说实话,”林一昀翻动书页,一面在脑内平静道,“你给我的主线任务我完全想不到有什么办法推进,可能你会很失望,但我只是一个……嗯,一个普通人。”
“假如把这一切只是当作一本书,我也许还会喜欢它也未尝可知。”他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为整理接下来的思绪准备,“可它发生在我身上…”
他又问了一遍:“…为什么是我?”
脑内安安静静的,系统没有作声,林一昀于是知道他得不到这个问题的答案了。他垂下眼睛,不再多问,打算等把手头这本书看完为止,再去考虑其他的一切。
【…宿主,您真的讨厌这里吗?】
系统转移话题的手段并不高明。但林一昀又一次地,仔细思考了一番这个问题。
他再次看见了原主昏天黑地记忆中大片飞溅的虫体组织,这些画面偶尔也会在他的梦里放映,像在眼前上演的,一部特效低劣的三级片。
雄虫厄斐的惊慌、恐惧都诚实地反应在这具身体上??他的躯体本能地恐惧雌虫,很难跟雌虫接触过长的时间,一旦时间过长,会出现一定程度的胸闷气短,两眼发黑,甚至能嗅到本该只存在记忆里的血腥气??林一昀曾在医院复健时验证了这件事。
系统得知后诚实道,【听上去像是创伤后应激障碍】
他摇了摇头,说,“虫族可没有心理医生。”
显然,有强烈应激反应的是厄斐。
这个可怜虫目睹了暴行发生的全经过,像一位忠实的摄影一样记录下了全程。他因为惊恐过度而一命呜呼。
而接档了他身体的林一昀,近乎冷漠地注视着的眼前的暴力的林一昀,既不恐惧,也不胆颤,只有厌倦的木然。
穿越前的记忆越来越模糊,剩下些许细碎片段的记忆,但他依然可以确定,“我不喜欢。”
他打心底这样说。
系统保持沉默。它跟林一昀无言相对的时候,“叮??”地一声打破了屋内难捱的平静。
它不问自来,在只有一个人的屋内显得如此突然,让刚走神的林一昀难免愣了一下。
厄斐出事后,除开例行公事的雄虫保护协会,没有虫来找过他,他的朋友,亲虫,他认识的,熟悉的所有虫??他绑定的光脑终端置顶的消息大部分还停留在死亡前的一个星期,厄斐得意地给朋友发了一张碧德尔戈基学院的毕业证,他在照片中笑得开心,应该是高兴的。
他说等着吧,我就快回来啦。
对面的头像灰了下去,表示他的账号现在被朋友删除了。聊天记录的日期于是永远地停留在了一个月以前。
林一昀看着工位上的办公通讯器??也许是为了照顾美观需求,它的造型非常像常在剧中出现的款式复古的拨盘电话。
不对。
林一昀很快意识到,这不对。
为什么这条星际专线可以被拨通?
有关厄斐?伯纳礼来到雄虫保护协会的一切事宜都处于一种心照不宣的保密范畴里。雄虫保护协会的虫并不会要求一位阁下做什么,但人太闲了也会试着给自己找点事做。
在管理虫表露的震惊下,林一昀自行申请了协会相关资料跟部分文书浏览和处理的权限,用朴素的方式,汲取着跟这个世界最独特的机构相关的知识。
与他对接的管理虫只会在终端光脑上用工作账号同他交互。他知道办公通讯器的设置本来只是为了满足雄虫阁下呼出的要求,尽管林一昀本人从未使用这条专线去要求什么。
可它被拨通了。
此时,此刻。
林一昀皱了皱眉,手轻轻地放在了接听筒上。这款复古造型的电话通体有着某种冰冷的,金属的质感,贴在掌心,显得有些沉。
而系统恰时补充到【这次是真的跟我没有关系哦亲】
思绪电光火石间一闪而过,他接受了眼前未知的通信请求。